温知鹤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握着他的手不知道是在何时松开了。他在空气中攥了攥自己的手掌,空空的,只有一缕缕冰凉的空气萦绕在身边。
如果可以,他真想抱抱白未秋。
“白未秋……”看着那个逐渐走远的背影,他忽然有些急切的喊出声来,用力的喊出那三个藏在胸口很久的名字。
听到温知鹤叫自己的名字,白未秋停下了脚步。从来没有从温知鹤的嘴里听到过这三个字,有那麽一瞬间倒像是出现了错觉。
白未秋晃了晃神,回头看温知鹤。
阳光这样好,有微微的一阵风吹过来,拂动了他们的衣衫,吹动着他们的发丝。
“听你叫过我哥哥和老师,还是第一次喊我的名字。”他笑着,“这麽一本正经,是不是有事情要和我说?”
温知鹤动了动唇,“我……”
望着那个温和平顺的男子,温知鹤却一瞬间又害怕说出口了。
“温知鹤!”
他正慌乱,一个清脆的女声忽然从不远处传来。
“真的是你!我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两个人都向声音的来源处看过去。
温知鹤认出来人,这个女生是自己的同班同学。
他和对方打了招呼,心里却有些感激对方的突然出现,及时制止了他的冲动。刚才那一瞬间,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说出口,那些埋在心底,也许会带来不可挽回後果的话。
“这位是……?”女生注意到旁边的白未秋。
温知鹤看一眼白未秋,心情复杂。
“我是知鹤的哥哥,”白未秋依旧笑得温柔,“我叫白未秋。”
“还不知道温知鹤有哥哥呢!是表哥吧?”女孩子很可爱,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成月亮,有两颗小虎牙。“哥哥好,我是温知鹤的同学,我叫李春瑶。”
李春瑶是趁着新年和很久没见的朋友一起来春封路看海,刚从出租车上下来就看到了温知鹤,起初还以为是认错了人。
她性格开朗,活泼率直的性子,和白未秋互相知道了名字,便直言不讳地夸白未秋年轻英俊,丝毫看不出比温知鹤大了八岁。
三个人聊了几句,李春瑶约的朋友不多久就打来电话,告知已经到了目的地,挂了电话李春瑶便和两个人道了再见,匆匆向着对面的海边赶去。
“朝气蓬勃的女孩子。”白未秋看着人走远,不无感慨,又忽然想起来刚才温知鹤好像有话要说。“知鹤,你刚才要和我说什麽?”
李春瑶的出现是一个插曲,可却及时止住了温知鹤想表露心迹的冲动。眼下冲动的馀温褪去,温知鹤默默走到白未秋身边,沉默地拉住他的手腕继续往原本的方向走着。
那手腕细细窄窄,他的手掌轻松的就包住了,虽然隔着衣服,可温知鹤已经十分知足。
小时候他被白未秋牵着走,那时候年纪小,跟在他身边是理所应当,没有人会在意两个男孩子牵着手,看上去分明只是哥哥领着弟弟罢了。
温知鹤很想念那个时候,从白未秋不再牵着他的手一起回家以後,他就开始想念。
他觉得人是很奇怪的生物,没有得到之前从来不会感觉缺少了什麽,拥有了以後便轻而易举的就会被满足。然後很快又会失去,等到失去了心情竟再也不能回到没有得到之前的那份心境了。
那种感觉很难熬,越难熬越想念,越想念越难熬——是一种成几何倍数在增长的病态过程。
他学文也学理,在那样多的学科中绞尽脑汁地去想这个问题,却始终没有搞明白这是为什麽。
——为什麽这样想念白未秋。
他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对他的想念仿佛是一道微弱的烛光,当他淡出生活以後这份雷霆万钧般的想念瞬间成了冲天的灼烧心口的烈焰,翻天覆地一般把他淹没在每一个寂静的白天与夜晚。
烈火焚身,无从求救。
一开始温知鹤以为自己有了疾病,他无法理解自己对白未秋的这种感觉。
他也想不通。
他爱自己的母亲,也爱白妈妈,应该也爱白未秋。可明明都是爱,他却不理解自己为什麽偏偏竟会对白未秋生出了这种近乎于偏执且疯狂的思念。
这种思念的感觉无处排解,像是四处缠绕而来的藤蔓,日益茁壮,越发粗犷,几乎把他裹得要透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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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替小鹤同志谢谢好同学春瑶吧
不然差一点就要提前结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