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嗯”了一声,道:“确实如此,你……发生了什麽事情了?”
白琼深吸一口气,擡头挺胸说:“我把中天仙君甩了!”
“啊?”青鸾狐疑地看着白琼,半响认真道:“他若负你,我的剑饶不了他。”
白琼看着杀气凛凛的青鸾,忙道:“与他不相干,是我提的分手。他很好,只不过我怕被养废,就提了分手。”
青鸾听了,脚步一顿,然後将手往白琼的肩膀上激动地大力一拍,连说三个“好”字。
“你不堕咱们娲皇一脉的风骨。”青鸾对白琼满意地点头,脸上的笑容如花儿一般绽开。
青鸾将白琼送到黎山老母屋前,就回去忙他事。
虽然得了师姐的称赞,但是白琼在师父门前依然惴惴不安,自觉愧对师父栽培。
踌躇半响,她推门进去,只见室内简陋,正厅只有桌椅而已。白琼转入西厢,就见黎山老母盘坐在矮榻上。
“是玉京回来了吗?”黎山老母睁开眼睛道。
“师父!”白琼跪倒在黎山老母身前,声音发颤。
黎山老母微笑颔首,招手让白琼上前,打量一番,问:“你修心可有所得?”
白琼沿着矮榻跪坐,闻言点头又摇头,道:“弟子鲁钝,有所得,但又不甚明白。”
“来日方长,修行一道不可操之过急。”黎山老母说。
白琼将红绣球取出,还给黎山老母,告罪道:“师父将先天灵宝赐予弟子,但弟子愚笨,炼化途中神格碎裂,请师父责罚。”
黎山老母问:“神格为何碎裂?”
白琼回:“弟子在天庭见过不少姻缘,譬如织女,因为民间信仰不得不与牛郎绑在一块儿,但又因神格遵从内心去爱他人,矛盾纠结,非常神所能忍。弟子不愿如此。”
白琼擡头注视师父和蔼的面容,认真道:“弟子将来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而非身披枷锁,踉跄而行。”
黎山老母闻言,摇头笑说:“痴儿,天地生灵莫不披枷锁而行。”
白琼说:“那我要披的枷锁必然是我喜欢的,我愿意的。”
黎山老母叹息一声,又问:“天地间,先天灵宝少之又之,你甘愿放弃红绣球?”
白琼郑重地点头:“先天灵宝虽好,但与我无缘。”
黎山老母笑了:“也罢,你有你的路。你和长蘅怎麽回事儿?”
白琼请罪道:“弟子私定终身,请师父降罪。”
黎山老母笑说:“这有什麽?上古之世,人知其母,不知其父。现在凡间却变成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说老话了,你且你说的。”
白琼想了想,说:“长蘅很好,但我更喜欢自己。我想变成自己喜欢的人,而不是温顺的天妃。”
黎山老母笑说:“莫不是玉京想要变成个刚强有力的男子?”
白琼闻言娇声道:“我才不想变成个男子,打老婆丶吃绝户丶刻薄宗族丶欺压百姓……我本来就是女子,谁说女子不能刚强有力?”师父或许不知,将来要有女帝哩。
黎山老母道:“修行一道勿忘本心。”
“谨遵师父教诲。”
正说着,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剧烈的打斗声,白琼起身要去呵斥,却听黎山老母说:“不用去,只不过同门切磋而已。”
白琼奇道:“这个阵仗想必是师姐出手了,还有谁能与师姐的修为媲美?”
黎山老母说:“不必理会。”
白琼点头,继续感慨说:“师父,我做城隍时,高高在上旁观人类悲欢离合,只觉得人性愚钝卑劣多,高尚聪颖少。
但我经历人也经历的姻缘感情後,发现自己并没有所想的那样清明聪颖。
师父,我觉得我当神仙当久了,变得眼高手低了。哎,要是能当一回人也不错啊!”可惜她天生是妖,後来成了神,天庭以修为神职论高低,而非男女。
白琼正感慨着,却见黎山老母突然神情一顿,望向窗外,又回头看了眼白琼,道:“痴儿。”
白琼听了,忙道:“我才不痴不傻呢。”黎山老母闻言,无奈笑了。也罢,随她去闯去闹。
师徒两人在室内说着话。白琼没料到长蘅竟然追到黎山,与青鸾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