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与你
苏晚棠是被怀里的动静弄醒的。
江暖橙缩在她臂弯里,像只受冻的猫,鼻尖蹭着她的锁骨,发出细碎的哼唧。
苏晚棠低头看了眼枕边的温度计——5℃,玻璃管里的红线缩成了一小截。
“醒了?”
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低哑,指尖划过江暖橙的後颈,那里的皮肤总是温温的。
“伸手摸摸窗帘外。”
江暖橙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指尖刚碰到窗帘布料,就猛地缩回手,眼睛瞬间睁大:“下雪了?”
“嗯。”
苏晚棠掀开被子坐起来,随手抓过搭在床尾的厚外套披在肩上。
“下了整夜,积得不少。”
江暖橙裹着被子凑到窗边,手指把窗帘扒开条缝,倒吸了口凉气。
楼下的香樟树被雪压成了弧形,枝桠低垂着,像捧着满手的碎银。
石板路彻底看不见了,铺着层齐踝深的雪,踩上去该是咯吱咯吱响的。
远处的屋顶连成白茫茫一片,连空气都像是被冻成了透明的冰,干净得晃眼。
“我们堆雪人吧!”
江暖橙转过身,眼睛亮得像落了雪光,脸颊还带着睡出来的红晕。
苏晚棠慢条斯理地套着毛衣,看她像只兴奋的小兔子,故意逗她:“堆雪人?江暖橙同志,你忘了去年是谁堆到一半冻得手发红,抱着我胳膊喊疼的?”
“那是意外!”
“去年是朋友,今年是女朋友,去年抱我,今年不得……”
江暖橙气鼓鼓地瞪她,脚却不自觉地往她身边挪。
“今年我戴了厚手套,肯定不会疼了。”
她顿了顿,声音软下来,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晚棠……”
这声“晚棠”拖得长长的,尾音像羽毛扫过苏晚棠的心尖。
她最吃这套,放下手里的袜子,拍了拍床边:“过来。”
江暖橙乖乖走过去,刚站稳就被苏晚棠拽进怀里。
苏晚棠的手探进她的睡衣,指尖贴着脊椎慢慢往上滑,引得江暖橙轻轻颤了颤:“别闹……”
“不闹。”
苏晚棠低头咬住她的耳垂,声音含糊。
“先暖热乎了再出去,不然冻感冒了,谁给我暖被窝。”
等两人磨磨蹭蹭地收拾好,已经快上午十点了。
苏晚棠把江暖橙裹得像个粽子:灰色的羽绒服拉链拉到顶,遮住半张脸,围巾绕了三圈,只露出双亮晶晶的眼睛,手上是苏晚棠特意给她买的加绒手套,粉色的,上面绣着只小兔子。
“会不会太……”
江暖橙扯了扯围巾,觉得有点喘不过气。
“不会。”
苏晚棠拎起门口的工具箱——里面放着去年用剩的胡萝卜丶黑纽扣,还有把小铲子。
“冻感冒了才麻烦,到时候会赖在我怀里撒娇。”
江暖橙的脸腾地红了,伸手去抢工具箱:“谁撒娇了!”
苏晚棠侧身躲开,顺势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声音清脆:“再闹就不带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