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麽的,她突然想恶作剧,想看看这位永远掌控一切的苏总失控的样子。
在苏晚棠低头看她的瞬间,江暖橙猛地凑过去,在那片滚动的喉结上轻轻咬了一口。
不重,更像是带着撒娇意味的啃咬,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很快就泛出淡淡的红痕。
苏晚棠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下一秒,江暖橙感觉自己的耳朵被捏住了。
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迫使她仰起头。
她撞进苏晚棠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那里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情绪,像平静的海面下突然掀起的暗潮,带着冰冷的威慑力。
“为什麽咬我?”苏晚棠的声音很低,每个字都像浸过冰水,砸在空气里都泛着冷意。
江暖橙被捏着耳朵,说话有点含混不清,脸颊却因为这个动作变得滚烫:“因为……”
她看着苏晚棠的眼睛,突然鼓起勇气,像只炸毛的小猫,“因为姐姐是陌生人呀,不是主人。”
她故意把“姐姐”两个字说得又轻又飘,带着点刻意的疏离:“小猫只会咬陌生人的,才不会咬主人呢。”
捏着耳朵的力道骤然加重。
江暖橙疼得“嘶”了一声,眼泪瞬间涌到眼眶,却看见苏晚棠眼里的温度在刹那间褪得一干二净。
那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冰冷,像西伯利亚的寒流,瞬间冻结了空气里所有的暖意。
“陌生人?”苏晚棠重复着这两个字。
她松开捏着江暖橙耳朵的手,力道收得极快,仿佛刚才那个带着惩罚意味的亲昵动作只是幻觉。
江暖橙的耳朵尖又红又烫,她看着苏晚棠站起身。
“我去书房处理文件。”苏晚棠丢下这句话,转身走向书房,背影挺得笔直,像一道冰冷的剪影,将所有的情绪都隔绝在那道挺拔的轮廓之後。
书房门被轻轻带上,却像在两人之间落下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客厅里只剩下落地灯的光晕,安静得能听到窗外雨滴砸在玻璃上的声音。
江暖橙捂着发烫的耳朵蹲在地毯上,刚才被苏晚棠咬过的唇还在隐隐发麻,心里却像被什麽东西堵住了,又酸又涩。
她知道自己错了。
苏晚棠的控制欲和占有欲有多强,她比谁都清楚,而她刚才那句“陌生人”,无疑是在对方最敏感的地方狠狠扎了一刀。
江暖橙吸了吸鼻子,突然从地毯上爬起来,光着脚丫跑到书房门口。
门板冰凉,她把耳朵贴上去,能隐约听到里面传来键盘敲击的声音,急促而规律,像在发泄什麽情绪。
“姐姐?”她轻轻敲了敲门,声音小得像蚊子哼,“我错了。”
里面没有回应。
“苏总?”她又试了试,声音稍微大了点,带着点讨好的意味,“我不该说你是陌生人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键盘声停顿了半秒,随即又响了起来,比刚才更急促了些。
江暖橙咬了咬下唇,转身跑进厨房。
她记得苏晚棠晚上没怎麽吃东西,特意找出对方喜欢的黑芝麻汤圆,往锅里加了好多红糖。
汤圆在锅里翻滚时,她的眼泪也跟着吧嗒吧嗒往下掉,掉进锅里溅起小小的水花。
盛汤圆的白瓷碗是苏晚棠最喜欢的那只。
她小心翼翼地端着碗走到书房门口。
“姐姐,我煮了汤圆,黑芝麻馅的。”
她把碗放在地上,手指抠着门板上的木纹,“你喜欢的那种,放了好多红糖。”
里面的键盘声停了。
江暖橙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屏住呼吸等了半天,才听到里面传来苏晚棠冷淡的声音:“放着吧。”
那声音隔着门板传出来,带着明显的距离感,像裹着一层冰壳。
江暖橙蹲在门口,看着碗里渐渐散去的热气,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平时只要她稍微服软,苏晚棠总会无奈地叹口气,然後把她拽进怀里揉揉头发。
可这次……她是真的生气了。
雨还在下,风卷着雨点砸在窗户上,发出呜呜的声响。
江暖橙突然想起苏晚棠总说她像个长不大的孩子,犯错了只会用撒娇蒙混过关。
这次她要认真一点,要让对方知道,她是真的明白了自己错在哪里。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可能真诚的语气对着门板说:“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说你是陌生人,更不该咬你。”
“你不是陌生人,你是……”她顿了顿,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却还是鼓起勇气大声说了出来,“你是我的主人,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