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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碎的痛（第2页）

江暖橙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从苏晚棠身後探出头，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努力保持着礼貌：“叔叔，我没有！我和晚棠是真心相爱的，我不是为了钱……”

“真心相爱？”苏父嗤笑一声，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你们这叫什麽真心相爱？简直是胡闹！是违背伦理！女人就该找个男人嫁了，生儿育女，相夫教子，这才是正途！你倒好，勾引我们家晚棠，让她跟你一起走歪路，你安的什麽心？”

“我没有勾引晚棠！”江暖橙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声音也提高了一些，带着委屈和辩解，“是我喜欢晚棠，晚棠也喜欢我，我们是互相喜欢的！”

“互相喜欢？”苏父冷笑，“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麽样子！你能给晚棠什麽？晚棠是公司的总裁，你呢？能配得上她吗？”

江暖橙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依附苏晚棠，可在苏父眼里，她的一切都如此不堪。

“你能赚几个钱？够买一件晚棠身上的衣服吗？你跟晚棠在一起，不就是图她的钱，图她的地位吗？我告诉你，别做梦了！我们苏家的钱，你一分也别想拿到！”

“爸！您太过分了！”苏晚棠再也忍不住了，她挡在江暖橙面前，怒视着苏父，“您怎麽能这麽说暖橙？她不是您想的那种人！她很优秀，她的小说很受欢迎，有很多读者喜欢她！”

“优秀？”苏父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个不正经的女人，写那些情情爱爱的东西，也叫优秀？苏晚棠，你是不是被她灌了什麽迷魂汤了？变得这麽是非不分！”

苏父目光再次投向江暖橙：“江暖橙，我告诉你，识相点，就自己主动离开晚棠，别逼我用别的手段！到时候，对你，对我们苏家，都不好看！”

江暖橙看着苏父那张充满愤怒和鄙夷的脸，又看了看挡在她身前，眉头紧锁，脸色同样不好看的苏晚棠，心里一阵阵地发疼。

她转过头，看向苏晚棠，眼神里充满了依赖和恳求，像个迷路的孩子在寻找方向：“晚棠……”

苏晚棠感受到江暖橙的目光，心里像被什麽东西揪紧了一样疼。

她转过身，看着江暖橙泛红的眼眶，看着她强忍着泪水的样子，心里充满了愧疚和无力。

她知道父亲的脾气，固执又强硬，一旦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她也知道，父亲说得出做得到，如果真的闹僵，以父亲的手段，江暖橙可能会受到伤害。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江暖橙，那里面有不舍，有痛苦，有无奈，最终，她缓缓地丶艰难地开了口，声音沙哑得不像她自己：“暖橙，你……你先走吧。”

江暖橙愣住了，像是没听清苏晚棠的话，她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颤颤巍巍的：“晚棠，你……你说什麽？”

苏晚棠别开视线，不敢再看她的眼睛，她怕自己一看到那双充满信任和依赖的眼睛，就会忍不住心软，就会不顾一切地把她护在身後。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里只剩下冰冷和决绝，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我说，你走吧，我们……分手吧。”

“分手？”江暖橙的声音带着颤抖，充满了不敢置信，“晚棠，你说分手？我们明明…。。“

“那些都是骗你的。”苏晚棠打断她的话，语气硬得像石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跟你在一起，只是觉得新鲜，现在……我腻了。”

“腻了？”江暖橙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地砸在衣服上，晕开一小片一小片的湿痕，“你骗我，对不对？”

“以前的话，你别当真。”苏晚棠的声音依旧冰冷，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我跟你本来就不合适，早点结束，对谁都好。”

江暖橙看着苏晚棠冷漠的侧脸，看着她紧抿的嘴唇，心里像被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剜了一下，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不相信，她不相信苏晚棠会这麽对她，那个总是把她当成小孩子一样宠着，会耐心听她讲小说里的情节，会在她生病时守在她床边，会温柔地叫她“小宝”的苏晚棠，怎麽会突然变得这麽陌生，这麽狠心？

她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客厅，落在了站在一旁的陈沐阳身上。

他站在那里，穿着得体的西装，和苏晚棠站在一起，看起来那麽般配，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江暖橙的心猛地一沉，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麽。

苏父喜欢希望苏晚棠和他在一起。

她看着苏晚棠，眼泪流得更凶了，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猫，声音哽咽着，断断续续的：“我知道了……”

她的哭声越来越大，从一开始压抑的呜咽，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喊，每一声都像鞭子一样抽在苏晚棠的心上。

苏晚棠的身体僵硬地站在那里，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渗出，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因为心里的疼，早已盖过了一切。

江暖橙哭了很久，仿佛要把这些日子以来的爱恋丶思念丶委屈丶痛苦都哭出来。

她哭得浑身脱力，哭得眼前发黑，最後，她慢慢止住了哭声，用袖子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红肿的眼睛看着苏晚棠，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失望，像一颗熄灭了的星星。

她站起身，脚步有些踉跄地走到门口，拿起自己的小行李箱。

她蹲下身，慢慢地丶一件一件地把刚才苏晚棠帮她拿出来放在沙发上的东西放回箱子里。

那是她带给苏晚棠的礼物，是她写小说时苏晚棠送给她的钢笔，是她们一起去夹的娃娃……每一件东西，都承载着她们曾经甜蜜的回忆，而现在，却成了刺向她心脏的利刃。

她的动作很慢，很机械，仿佛失去了灵魂。

每拿起一件东西，眼泪就会忍不住再次掉下来，砸在物品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苏晚棠看着她小小的丶单薄的背影，看着她一边哭一边收拾东西的样子，心里像被无数根针同时扎着，疼得她几乎要窒息。

她多想冲过去，抱住她，告诉她自己是骗她的，告诉她自己有多爱她，告诉她不要走。

可是，她不能。

父亲就在旁边，用冰冷的眼神盯着她，像在监视着她，只要她敢有一点异动，父亲就会做出更极端的事情。

江暖橙把最後一件东西放进箱子里，拉上拉链，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她站起身，没有再看苏晚棠一眼，也没有看苏父和陈沐阳，只是低着头，拖着小小的行李箱，一步一步地向门口走去。

她的背影那麽孤单，那麽绝望，在晨光的映衬下，显得那麽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走到门口，她停下脚步，背对着他们，用一种沙哑得几乎听不清的声音，轻轻地说：“晚棠，我曾经……真的很爱你。”

说完，她拉开门，走了出去，像一片被风吹走的落叶，消失在晨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