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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倘若（第2页）

怒清失笑：“你昨日已说过一遍了，今日又说，看来是真烧糊涂了。来，本王放你躺下，去请额姆为你瞧瞧病。”

林慎抱着他不肯撒手。

怒清顿时舍不得离开了，他低头看向了怀里的人，故意说道：“林部堂，你回头若醒了，可千万不能不认账。”

“什麽？”林慎趴在怒清的怀里，稀里糊涂地说，“我要认什麽？”

怒清扯了扯嘴角，没有答话。

林慎轻喃道：“怒清，倘若你不是跖部的王，我没做过祝升的臣民，那该多好。”

怒清一僵，定在了原地。

“云峡……”半晌後，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云峡，倘若我不是跖部的王，你也没做过祝升的臣民，我们现在会怎样？”

“我不知道，”林慎把脸埋在了怒清的颈窝里，他是真的烧糊涂了，竟开始拿脸轻轻地蹭动怒清的下巴，很久後，这猫儿似的人才闷闷地回答，“我梦见你死在塞外後，吓得半宿没睡着，你为什麽现在才回来？”

怒清心底一阵发软，他擡手抚上林慎後颈，轻轻地捋着他垂在肩下的头发。

“城里内涝，我在府署出不去。”摄政王柔声回答。

林慎仍旧趴在他怀里不肯动。

怒清抱着这热烘烘的身体，心底瞬间腾起了一股火苗，他低下头，用鼻尖蹭了蹭林慎的脸颊，然後捧起他的下巴，在那张微有干裂的薄唇旁落下了几个吻。

“王爷？”烧得迷迷糊糊的人皱起了眉，他问道，“你在干什麽？”

王爷回答：“叫我怒清吧，叫我怒清好不好？”

林慎乖乖开口：“怒清。”

怒清……

这一声令渴求了不知多久的人心神一晃，他抱着林慎俯下身，细细地亲吻起了他发烫的脸颊。

林慎有些费力地喘了几口气，挣动中，胸前的襟子随之敞开，怒清忍不住伸手探入其中，摩挲着他因汗水而有些滑腻的皮肤。

“怒清……这是梦吗？”林慎将双臂攀上了怒清的肩膀，他一遍遍地问道，“这是梦吗？这到底是不是梦？”

是梦如何？不是梦又如何？

怒清不想说出答案，可林慎却执意追根究底，他努力地睁着眼睛，试图看清面前的人：“王爷，这真的是梦吗？你从未在梦里碰过我。”

怒清一滞，方才燃起的那股火倏地熄灭了下去。他看到，黑暗中，林慎正在痴痴地望着他。

摄政王松开了手，直起了身，他有些艰难地替林慎理了理身前的衣裳，难以抑制地再次问道：“云峡，方才你说，倘若我不是跖部的王，你也没做过祝升的臣民，那该多好，到底是什麽意思？”

林慎半晌无言，最後失落地闭上了眼睛，他擡起手臂，遮住了自己的双目：“这不是梦……”

是啊，这不是梦，是残酷的现实。

现实中，乌那察尔·怒清是跖部的王，林慎是被世人唾弃的贰臣贼子。

如此两人，又该去何处贪欢？

床上一阵悉悉索索，林慎用被子裹住了全身，声音里好似压了一块石头，他说：“王爷您终于回来了。”

怒清眼底一阵失神，许久後，他怅然问道：“云峡，倘若我真的不是跖部的王，你我是否还能有那麽一丝可能？”

林慎一顿，从被褥间擡起了头，他有些发怔：“王爷，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我……”怒清沉默良久，最终什麽也没说，他站起身道，“我只是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已。”

说完，他快步走出了营帐。

持续了一天一夜的大雨终于停歇，孟水北岸迎来了久违的红日。太阳徐徐露头，将河面映照出了一片粼粼波光。

怒清站在篝火旁，缓缓吐出了一口气，他按了按自己发酸的眉骨，此刻只觉身心俱疲。

跪在这簇火堆下祈祷的额姆巫觋终于擡起了头，她问道：“摄政王有何疑惑？”

疑惑？兴许是疑惑，也兴许是怨闷，怒清很难说清。

他盯着火堆看了半晌，而後缓声问道：“额姆，我丢失的那枚玉佩，还在东金山馀脉的山林里吗？”

额姆看他：“此地离关北实在太远，祖灵微弱，很难探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