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白纱裙
【在我发烧的时候你不要乱来】
即使是大白天,佟漱出去拿药的一会儿功夫也还是险些出了冷汗。他翻退烧药时总觉得那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瞧,几次和鬼贴脸,佟漱总算学聪明了些,没敢回头,直接一头狂奔回了书房中。
张宗终仍是没醒,看上去很不舒服。他整个人又缩回了被子下面,侧躺着丶披散的头发有一缕挂在高挺鼻梁上。佟漱轻轻拍拍他,“宗哥,起来吃药。”
说完,佟漱一顿,忘记倒水了!
他傻了,倒水的话,首先要去客厅拿杯子,然後再去厨房倒烧水壶里的温水。
这一来一回可能得三十秒钟——佟漱正头脑风暴疯狂计划,张宗终突然闷声道:“别乱跑……”
“你醒了?”佟漱倚着床沿坐在地上,听见他开口,半回过头。张宗终兀自闭着眼,安静了须臾才又嗓音沙哑道,“一会儿白思礼来了,告诉他鬼可能藏在罐子或者瓶子一类的东西里。他搞不定就叫他喊我,别乱来。”
他一口气说了一大段,声音有点喘息,佟漱赶忙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别说话了。”
书房门刚才没关严,佟漱伸手过去把门关上,刚摸到门框,门外一双沾满血污的脚从缝隙间透出来。他下意识擡头,女人身着白纱裙,也在低头看向佟漱。
他一把甩上房门,手忙脚乱地把黑绳缠了回去。
视线对上前,佟漱分明看见女人的胸前别了只精美的胸花。白纱裙,胸花——难不成,她是位新娘吗?
佟漱犹豫须臾,小声开口道:“宗哥……”
半晌,张宗终才反应迟钝地应说:“嗯。”
“我觉得,她可能是个新娘子。”佟漱猜测道,“我刚才看见她带着胸花。”
“新娘?”张宗终慢腾腾地爬起来,他略显烦躁地揉了揉太阳xue,把手机递给佟漱,“给白思礼打电话,叫他带只公鸡过来,新婚之日横死的人大凶,他搞不定。”
话音刚落,门突然被人敲响。张宗终啧了声,看上去更头疼了。他把手机放回去,边说边道,“别出去。”
拉开房门,一股阴风顺着两人耳畔吹过,屋里却是没有窗户开着的。鬼新娘不见踪影,张宗终快步过去开门,白思礼站在门外面,一见他人,佟漱又傻了,这人怎麽好死不死还穿着白西装!
几乎是在白思礼进门同时,佟漱看见那鬼新娘再度现身,站在客厅角落里,咬牙切齿地看向门口。
张宗终和白思礼毫无所觉,白思礼刚要开口说话,馀光瞥见佟漱脸色发白欲言又止,反应过来,看了眼张宗终。
张宗终一顿,两人快步走回书房,白思礼把手里的袋子放在地上。两个塑料袋里一个装满了干柚子叶和干艾草,另一个装着木头做的小东西,大概两个巴掌大小,一块儿木板上开了两个平行的圆洞。
张宗终揉着太阳xue,语调听上去阴恻恻的,“你就带了这个?”
“这是小叔留下来的!”白思礼反驳道。
“我看你们兄妹俩把老白留下的东西都祸害完了怎麽办!”张宗终训斥一句,白思礼撇撇嘴,这次没回。
看着那木板,佟漱却在想别的。他冥思苦想半天,终于知道了为什麽觉得眼熟。
这东西似乎是个戏剧表演中会用到的手枷,只是是个缩小版的,不知用什麽木料制成,看上去相当沉。
“佟漱——佟漱!”
佟漱一愣,才反应过来张宗终在叫自己,他看过去,张宗终侧过身咳嗽了声,问说:“那个鬼新娘是怎麽死的?”
硬着头皮回忆片刻,佟漱抿了抿嘴,答说:“我感觉……好像是跳楼死的,把腰摔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