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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鳄鱼的眼泪(第1页)

第七十五章鳄鱼的眼泪

谢申煜任由她摆布,震惊过後,复杂的情绪如同毒藤般缠绕上心头。他看着眼前这个为了他甘冒奇险丶甚至不惜以命换命的女人,看着她眼中那份至死方休的丶近乎卑微的爱恋,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了上来。

不是纯粹的感动,更像是一种……被强烈需要丶被极端奉献所带来的丶扭曲的满足感和掌控感。他伸出手,粗糙的手指抚上拓拔岚易容後冰冷僵硬的脸颊,眼神里刻意酝酿出一种深沉的丶带着痛惜的复杂。

“岚儿……”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表演性质的沙哑,“值得吗?为了我这样一个……将死之人?”他紧紧抓住她的手,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指骨,眼神里是混杂着震惊丶贪婪和一丝虚假柔情的漩涡,“跟我一起走!我们一起逃出去!”

拓拔岚的手被他攥得生疼,心却因他这句“一起走”而剧烈跳动了一下,仿佛瞬间注入了滚烫的岩浆。然而,那岩浆随即冷却凝固。她太了解他了,这短暂的温情不过是鳄鱼在吞噬猎物前流下的眼泪,是绝境中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的本能反应。

她用力抽回手,动作没有丝毫犹豫,继续飞快地为他粘贴最後的面具细节,声音却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温柔:“殿下,来不及了……守卫很快会换班。您必须活着!只要您活着,岚儿……死而无憾。”她的指尖留恋地划过他刚刚成型的面具轮廓,仿佛想最後一次触摸他真实的容颜。

谢申煜脸上的“感动”更深了,甚至眼角都微微湿润,他反手握住拓拔岚的手腕,声音带着急切:“不!岚儿,我答应你,只要逃出去,我们就远走高飞!我……我定不负你!”他的眼神热切地看着她,试图从她眼中汲取最後一丝生的希望。

拓拔岚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又被这句虚僞的承诺刺穿。她猛地低下头,从怀中掏出了最後一样东西——一张薄如蝉翼丶精心制作的人皮面具。那面具的眉眼轮廓,赫然是已故贤妃的模样!是谢申煜心底最扭曲丶最不可告人的执念!

在谢申煜骤然变得惊恐丶复杂丶甚至带着一丝被冒犯的怒意的目光中,拓拔岚毫不犹豫地将“贤妃”的面具覆在了自己脸上。药水迅速粘合,瞬间,那张让谢申煜魂牵梦萦丶又爱又恨的养母的脸庞,出现在拓拔岚易容成狱卒的身体上!无比的诡异,无比的亵渎,又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献祭感。

顶着贤妃的面容,拓拔岚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和不顾一切的绝望:“殿下……求您……最後……看我一眼……”她微微扬起脸,那张属于贤妃的脸庞在昏暗的油灯下,带着一种虚幻的丶令人心碎的美丽,缓缓靠近谢申煜。

谢申煜彻底僵住了。看着眼前这张酷似养母的脸,近在咫尺,眼中却燃烧着拓拔岚那不顾一切的爱火,巨大的冲击让他大脑一片空白。扭曲的欲望丶求生的本能丶对眼前景象的惊骇丶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丶对这份极致献身的复杂悸动,在他眼中疯狂交织。

就在面具嘴唇几乎要贴上他嘴唇的瞬间,谢申煜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又像是被那酷似的容颜蛊惑,他闭上了眼睛,带着一种近乎亵渎的沉迷和鳄鱼眼泪般的“深情”,吻了上去。

冰冷的面具触感,隔绝了真实的温度。拓拔岚的心在这一刻彻底死去,也彻底解脱。她尝到了绝望的滋味,也尝到了献祭完成的平静。这个吻,是她为自己无望的爱恋,画上的最惨烈丶也最荒诞的句号。

一吻毕,拓拔岚猛地後退一步,眼神瞬间恢复了死水般的沉寂,甚至带着一种冰冷的催促。“快!换衣服!”她的声音透过贤妃的面具传来,再无半分波澜。

谢申煜如梦初醒,复杂的情绪被求生的紧迫感压下。他手忙脚乱地脱下囚服,换上拓拔岚带来的那身散发着汗臭的狱卒衣服,戴上属于“拓拔岚”的易容面具——那将是他明日在刑场上的脸。

当两人站在一起时,身份已然调换。戴着谢申煜面具的拓拔岚,眼神空洞地坐回石床,沉重的镣铐被重新扣在她的手腕脚踝上,发出冰冷的声响。而“狱卒”谢申煜,低着头,提着空了的食盒,心脏狂跳,手心全是冷汗。

“走!”拓拔岚的声音嘶哑地命令,她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谢申煜最後看了一眼牢房中那个顶着“自己”的脸丶即将替他去死的女人,眼神复杂难辨。那一吻的冰冷触感和贤妃面具带来的冲击尚未散去,但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终究什麽也没说,只是深深地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吸了口气,转身,低着头,快步走出牢房,脚步声在死寂的通道里回荡,渐渐远去。

沉重的牢门再次关上,落锁。

冰冷的石床上,“谢申煜”缓缓擡起被镣铐束缚的手,指尖轻轻碰触着覆盖在脸上丶属于谢申煜的面具边缘。黑暗中,无人看见,一滴滚烫的泪,终于冲破了所有的僞装和死寂,顺着那冰冷面具的弧度,无声地滑落,砸在霉烂的稻草上,瞬间消失无踪。

袖中的袖箭,冰冷依旧,紧贴着她的手臂。那曾是她最後希望的毒刃,如今,是她走向刑场时,唯一属于“拓拔岚”的陪葬。

夜色,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沉甸甸地压在皇城之上。更夫的梆子声早已远去,只馀下死寂在深巷高墙间无声流淌。天牢那扇象征死亡的沉重铁门在身後悄然合拢,发出沉闷的“哐当”一声,却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谢申煜的心上——不是恐惧,而是狂喜挣脱枷锁的轰鸣!

他出来了!他真的出来了!

冰冷的夜风裹挟着湿气扑面而来,带着皇城特有的丶混杂着尘土与隐约花香的气息。这气息,往日里他或许不屑一顾,此刻吸入肺腑,却如同琼浆玉液,带着劫後馀生的丶令人眩晕的甘甜。

他贪婪地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自由的空气彻底融入骨髓。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发出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丶沉闷而激烈的鼓点。血液在四肢百骸奔涌,带来一种近乎灼烧的兴奋感,驱散了天牢里浸入骨髓的阴冷湿寒。

他低着头,视线死死锁住前方几步之遥的那个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深灰色的丶几乎融入夜色的粗布衣裳,头上戴着一顶宽檐的斗笠,帽檐压得极低,脸上更是蒙着一块厚实的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那是一双在昏暗光线下也看不真切的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眼睛。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丝皮肤暴露在外,像一道移动的丶沉默的阴影。这便是拓拔岚口中安排的“接应者”。

谢申煜紧紧跟随着这道阴影。他的脚步起初还有些虚浮,是长期禁锢和骤然脱困带来的不适应,但很快,一种近乎本能的亢奋接管了他的身体。

每一步踏在湿冷的青石板上,那清晰的“哒丶哒”声,都像是在为他敲响重登巅峰的战鼓。他努力压抑着想要放声大笑的冲动,喉咙里却不受控制地发出“嗬嗬”的低沉喘息,如同濒死的野兽嗅到了血腥。

“成了……成了!”一个疯狂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尖叫丶盘旋丶炸裂,“天不亡我谢申煜!老东西!谢昭云!你们等着!等着看本殿如何东山再起!如何将你们……挫骨扬灰!”

他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在绝望的废墟上狂奔,瞬间构筑起金碧辉煌的宫殿。北境!对,易安侯府里那几个被他用重金和把柄攥住的老部下!只要他现身,许以更高的权位,他们定会倒戈!

还有那些被老皇帝打压丶心怀不满的藩王,蠢蠢欲动的边境部落……拓拔弘那个野心勃勃的老狐狸,既然能和自己合作让拓拔岚以公主名义入宫,必然有所图谋!只要他谢申煜抛出更大的诱饵,许他共分天下……不,是许他做一条看门的狗!资源!人脉!他谢申煜经营多年,岂是谢昭云那个毛头小子一朝一夕能连根拔起的?暗桩!死士!散落在各处的财富!只要他出去,只要他发出信号……

越想,那希望的火苗便越是炽烈,几乎要烧穿他的理智。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重新披上那象征着无上权力的明黄龙袍,端坐在金銮殿的九龙宝座之上。

阶下,谢昭云披枷带锁,形容枯槁,像条死狗般匍匐在地。而他,只需轻轻擡起尊贵的脚,就能将那俊美却令他无比憎恶的脸庞狠狠踩进尘埃里!

还有那个老东西,他的父皇,他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儿子是如何身败名裂,是如何被千刀万剐!他要让他活着,在悔恨和恐惧中茍延残喘!

“嗬……呵呵……哈哈哈……”压抑不住的低笑声再次从他齿缝间溢出,带着一种病态的丶令人毛骨悚然的癫狂。

他下意识地擡起手,想去触摸脸上那层属于“拓拔岚”的易容面具,指尖触到的却是冰冷粗糙的布料——是那身狱卒的衣服。

这提醒让他更加兴奋。拓拔岚……那个愚蠢又痴情的女人!死了也好!死得其所!用她那条卑贱的命,换他谢申煜的锦绣前程,简直是她的造化!她应该感到荣幸!

然而,这狂热的幻想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并未在前方那道沉默的阴影身上激起丝毫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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