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
锋利的匕首迅速划破血刃胸膛,血刃心中一惊,若非他方才反应迅速向後避闪,那一招定会将他胸膛豁开。
血刃怎麽也没想到她竟会有如此功夫,如此一愣神的空挡被钟楹敏锐捕捉。
钟楹乘胜追击,左手使出分筋错骨抓向血刃右腕,血刃迅速回过神来,舍弃手中剑急急後退。
纵然他已反应极快,可小臂之上还是留下了显眼的指痕。趁他脱手之际,钟楹反身抓住剑柄仰身挥过。
血刃腰腹又添一道血痕,他迅速点中xue道止血,见银光再次袭来,不甘心地掷出粉包,霎时间粉雾四散,钟楹心中一惊迅速收剑後撤。
可她快,血刃同样快。他不甘心就这样被一个小丫头打败,更不甘心就这样两手空空地回去。
血刃眼中满是坚定,五指成爪一手抓住钟楹的剑用力一折,那精钢所制的剑竟如木头般断裂。另一只手如铁鈎般抓向钟楹脖颈,钟楹此时正屏息,突见他如恶鬼般不要命地扑来,也不由一骇,险些吸进这不知是什麽的粉雾。
石子如利箭击穿血刃掌心,内力震得血刃身子一滞,钟楹抓住这瞬间一掌打在血刃胸口。
攥紧汩汩流血的手掌,血刃死死盯着远处气定神闲的男子,扫过周围横七竖八的死尸只能咬牙喊着撤退。
看他匆匆逃离,钟楹只可惜地拾起地上短剑,愤怒骂道。
“龟儿子!下次见到了,姑娘定要折了你的脖子!”
这把剑是泠清风给她的,这一个月来她一直很爱惜,没想到今日竟被血刃毁了,让她如何不气?
看她没有惊惧之色,身上也无伤口,泠香雪这才放下心来。看她气的跳脚,不由失笑。
“人无事便好,怎还为一把剑生气?”
闻言钟楹委屈地看了看正摇着扇子走来的男子,“这是外公送我的第一件礼物。”
虽然这只是一把普通的剑,但钟楹在猜到泠清风的身份之後,便悄悄当做是外公赠与她的见面礼,所以此後更为珍惜。
泠清风的手一顿,看她眼眶微红,不甚熟练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断了便断了,我再送你一把更好的就是。”
“真的!”
少女破涕为笑,那些难过眨眼又被她抛之脑後。
没想到她竟如此好哄,泠清风有些意外地看向泠香雪。见她难掩骄傲地瞥向自己,泠清风微微挑眉,摇着扇子率先跃上马背。
「虽然刁蛮任性,性子倒是极好。」
泠香雪笑吟吟地擦了擦小女儿的眼角,怜爱道。
“走吧,晚些该赶不上进城投宿了。”
“好!”
钟楹欢欢喜喜地跃上马背,瞥见身後茶棚内几张惊魂未定的面容,掏出怀中银锭不偏不倚地掷向柜台。
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老夫妻战战兢兢地看了看周围尸首,又看了看面前银锭,喜道。
“老伴,这钱可够置办新桌椅了!”
老妇人揉了揉眼睛,二人不由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寻常百姓遇上江湖纷争,纵然被砸了买卖,也只能自认倒霉。没想到他们今日遇上了好心的,竟出钱为周遭狼藉买单。
……
白幽兰提着裙摆匆匆跑向院内,一片姹紫嫣红之中果然见到了本应在房内的身影。
“秦大哥,你的伤还没有好,不可长时间站立啊。”
秦樾垂眸抓握着右手,从前可捏碎大虫咽喉的手掌此时却脆弱无力。
双腿筋脉隐约的钝痛让他自嘲一笑,如今莫说飞檐走壁,便是独自行走也不让人放心啊。
看他眼中闪过自厌之色,白幽兰怜悯之馀又想起方才打听到的消息。
“对了秦大哥,钟姐姐正往锦州赶来。算算脚程,想必明日便能到武林盟了。”
秦樾眼中一亮,又迅速暗淡下来。
“我知道了。”
看他依旧情绪低沉,白幽兰心中一叹。秦樾武功尽失,全身筋脉尽断,这一个月来她想尽所有办法,也只能做到将他的筋脉接好,但那一身武功却是无能为力。
这一个月来秦樾日渐消沉,如今竟连钟楹的消息也不能令他有所触动。
白幽兰微微抿唇,还是决定辞行。
“秦大哥,我要走了,之後只能你自己照顾自己了。”
“走?”
秦樾不明白,“依照白云遥的性子,你此次回去,只怕是凶多吉少。她那样的人,不配做你师父。”
白幽兰沉默半晌,“师父她待我很好,不但有救命之恩,更有养育之情。”
“这些年来师父从来不曾伤害过我,她是真心拿我当亲人看待,这一次是我伤了她的心,纵然师父要杀要剐也是我应该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