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见过呢。”
没有注意到那身影脚步一顿,钟楹稀奇道。
“怎麽会呢?皇兄什麽时候见过外公啊?”
泠香雪眼中笑意更深,“他没见,也许你外公见过他咯?谁知道呢,我随便说说。”
说罢,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钟楹虽不明所以,但也乖巧地任由泠香雪拉着跟上前方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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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鸣冗长,在烈日炙烤之下也渐渐力竭,夏风总带着让人难以呼吸的热浪一阵阵席卷而来。
马蹄扬起黄沙又被热浪卷走,一行三人皆是骑着高头骏马,正疾驰往西北方向而去。
七月已经接近尾声,此时正是酷暑之际。周围行人无不大汗淋漓,纵然歇坐在茶棚之下,依然被汗打湿了衣衫脸颊。
而不远处饮茶的三人却与他们大不相同,像是感受不到这暑气一般,面上干净清爽,举止从容,不见一丝热气。
加之二女容貌皆是天姿国色,同行的男子虽戴着面具,可周身的高人气派却让人不由侧目。
衆人目光不由好奇地落在他们三人身上,在触及到二女手边的剑後,又匆忙移开视线。
喝茶歇脚的三人正是钟楹祖孙,自泠清风终于答应了钟楹的死缠烂打之後,三人便离开了百花谷往武林盟而去。
泠香雪看了眼不时撇过来的衆人,她并不喜欢这些打量的视线,见钟楹喝完茶水,这才开口道。
“歇息够了,我们便赶路吧。”
见少女点头,泠香雪刚一起身便察觉到周围的不对。钟楹抓着剑起身侧目,不远处的林间看似风平浪静,她却捕捉到了那些踏空而来的脚步声。
“是你。”
钟楹不由开口,周围现身的黑衣人已将这小小茶棚围起,而为首之人她恰好认得,正是无花四使之一的血刃。
钟楹自是从泠香雪口中知晓了那日纪林华出现之事,此时见血刃出现不由警铃大作迅速拔剑提防。
见钟楹拔剑之势已有高手之态,血刃不由眼眸一眯,不善的视线一一扫过钟楹三人。看向泠香雪的目光带着阴毒狠绝,让钟楹心中怒火骤起,上前一步挡在泠香雪面前呵道。
“纪林华已是茍延残喘,你也要步他後尘吗?!”
听她提起纪林华,血刃眼中闪过怒火。一声厉呵,周围黑衣人纷纷暴起而动。
这些人在泠清风眼中不过是後辈蝼蚁,他身为武林前辈,自是不会出手。
迎面而来的剑意带着摧枯拉朽之势,钟楹不避不闪,足底在地面一蹬便挥剑而上。银光裹挟着透入骨髓的寒意让人不由僵硬,剑尖也似活了一般缠绕着血刃的剑。
血刃从未见过这样的剑法,虽有一瞬怔愣,却也极快凝神振臂,内力随剑震开缠绕而上的剑,而钟楹也顺着力道跃向血刃侧方。
少女身形好似被他振飞,可下一瞬她便踩过身後黑衣人的後心挥剑而来。血刃虽惊心她那诡异的剑法,可却也不惧。
二人你来我往,时而跃上棚顶,时而落下枝头。自茶棚前一路缠斗往後,只听得两剑砰砰砰发出震耳响动,那骇人的剑意却也离茶棚越来越远。
越打血刃心中越发惊骇,不过数月不见,面前少女便从一介弱女子蜕变成连他也不得不认真对待的地步。
刺出的剑直指少女心口,钟楹不退反进,右腕一转两剑尖相缠在空中打了个转,好似有什麽力量死死抓着血刃的剑,让他不能再进分毫。
血刃来不及惊诧,只见钟楹右臂顺着圆弧的力道一甩,血刃手中的剑竟脱手而出。钟楹没有丝毫停顿,手中剑顺势转向刺向血刃胸膛。
眼看剑尖就要刺穿血刃,钟楹瞥见他左手在腰後一摸,暗道不好。料定这厮要使阴招,可势如雷霆的剑哪有收回的馀地?
只见血刃竟一把抓紧身前利剑,左手掌心银光一转,就要划向少女脖颈。
手中扇子一顿,预想中的血色并没有出现。原来钟楹早有防备,在血刃擡手握向她手中的剑时便松手仰身踢向上空。
此时血刃左手匕首挥来,恰好被她踢中手腕。钟楹翻身一转,使出一招穿花拂柳,竟落在血刃身後。
钟楹擡掌便打向血刃後心,血刃见她竟预料到自己行动,虽被她踢落手中匕首,却也愈发防备。
此时见她身形鬼魅般闪过,猜到她会偷袭身後,眼眸一凌率先俯身後踢。这一招神龙摆尾,正中钟楹腰腹。
钟楹掌风落空,看他俯身便急急翻身躲避,这才避开了那一脚。
视线中银光闪动,原来是血刃趁钟楹还未落地,手中剑调转方向直刺少女头颅。
瞥见那一跃一刺的二人,泠香雪不由呼吸一滞,迅速摸出蝴蝶镖就要出手,却见钟楹动作极快地抽出靴中匕首,铛的一声便挑开了面前利刃。
血刃的力道本非钟楹可以阻挡,但她这一招角度刁钻,借力打力,竟真挡下了这一击。
手中虽无剑,可钟楹挥动匕首欺身靠近,近身功法竟使得血刃连连後退。
这套逐月剑法并无退路防守,招招尽是进攻之态。而钟楹经过一月的日夜操练,竟将逐月剑法融会贯通,此时手持匕首,竟也能使出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