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从前温既明管理公司时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足以让闻莺起疑心。
她知道了结果以後,并未和任何人声张此事,那份鉴定报告也被她当场就用碎纸机处理掉了,从此在她心里埋了一根刺。
闻莺不明白,既然她是母亲的亲生女儿,而温既明也早知道这件事情,为何他们都不愿意坦诚相待,让她困扰了这麽多年。
她受闻洛情言传身教的影响太深,几乎立即想到的就是她的身世对公司股票的影响,还有她的生父可能是闻洛情不愿意面见承认的一个人,或许闻洛情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错,毕竟这麽多年她也从未亏待过她。
闻莺给她找了无数个理由。
不知道是为了说服自己,还是为了替母亲开脱。
闻洛情的话说错了,夏昭野对她的影响微乎其微,母亲对她的影响才深刻。
她的所有都由母亲塑造。
闻莺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卧室里黑漆漆的,比老别墅安静也纯粹得多,她公司忙时常常住在这里。
这里也很适合用来思考一些事情。
夜色悠悠,闻莺又不禁想起了夏昭野。
影响吗?
其实是有的,尽管闻莺很不愿意承认,但她竟然真的因为夏昭野又心软了很多丶很多。
就像他说的,按照闻莺的性格,她对梁介雪有几分意思,他们两个人不会进展这麽慢,至少不会才只接过吻,他们不是没有过擦枪走火。
毕竟闻莺是个事业有成的成年人。
她也不是清心寡欲的僧人,对心仪的人有点反应再正常不过。
可夜色朦朦时,她和梁介雪吻在一处,再往下的时候,她便忍不住想起来夏昭野。
这个因为对她动了不该有的念头而被她驱逐的弟弟,他一个人生活在国外。而他的心上人,却在一个跟他有几分相像的人身上取乐,这不公平。
闻莺偃旗息鼓,对眼前人失去了兴趣。
她想夏昭野还是有几分手段的,明明相处不过数载,却让闻莺清晰地记着他的所有,他生得艳丽,不是很爱笑,其实笑起来是更好看一些的,分明对她産生了那样下流的心思,可在床上时,却格外羞涩。
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他美丽而极端,是一朵阴郁的毒株。
闻莺又想到他因一时受刺激所做的傻事,立马给夏昭野打了个视频过去。
“姐姐?怎麽了?”夏昭野一脸懵,却仍是手足无措地接了电话。
直面着他姐姐的召唤。
“把你手擡起来。”闻莺道。
夏昭野茫然地伸起一只爪子。
“另一只。”
夏昭野又递出另一只。
闻莺松了一口气:“没事了,滚吧。”
他手腕上只有那两道陈年旧疤,没有新的伤痕或是别的划痕之类。
挺好。
疯疯的也很健康。
夏昭野一脸茫然地看着被姐姐挂断的电话,仅有的困意彻底消失了。
姐姐刚才是不是想他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夏昭野简直觉得自己心脏原地加速起飞,猛烈颤动起来。
次日一早,闻莺从床上爬起来,宿醉後的头疼让她比平常晚了一个小时起床,一推开门,在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夏昭野穿着一身黑色的卫衣,帽子兜在脑袋上,手中还提着他在楼下买的豆浆包子之类的早餐,一身未醒的寒意。
“你怎麽在这?你什麽时候来的?”闻莺将人拉进屋子里,又接过了他手中的早餐。
“来了没一会儿,一想到姐姐还没起床,就没敢按门铃。”夏昭野摸了摸鼻子,手上冰凉。
闻莺感受着手中温热的豆浆,再看夏昭野冰凉的胳膊,和微微发青的面色,把自己刚热好的那杯牛奶塞进他的手中:“是不是傻?这门上之前不是录入了你的指纹?”
夏昭野呆楞住,脸上露出惊喜。
他意外:“我以为我离开之後,姐姐早就把我的指纹删除了,更何况,没有姐姐的允许,我怕擅自进来吓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