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峰
果不其然,那人足底踏过石壁如闪电般击在他们二人手腕,紧接着趁许尽欢浑身僵硬这一瞬将钟楹掳走。
“诶!”
姜文宿攥紧又麻又痛的右腕,见许尽欢已追着那人的身影而去,忙提气跟了上去。
只是那人好似夜里的幽灵,纵然许尽欢拼尽全力,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消失在夜色中。
……
那边的钟楹被青衣人带着不知去了何处,这边的秦樾紧跟着前方的白云遥一路南下,如此日夜兼程,三日後终于踏过松泉江,又行一日,二人这才停下。
秦樾仰头望着那高耸入云的山峰,一时竟有些陌生。见白云遥率先踏过石壁飞跃而上,秦樾微微抿唇,同样展臂纵身一跃。
云雾间,那平滑丶垂直,如利刃劈下的山壁隐隐绰绰,但见一白一灰两道身影先後穿云而上。
秦樾踏过山崖间横出的枝干翻身落地,面前好似阔别已久的山洞让他竟有几分恍惚之意。
“开门吧。”
见他不知在想些什麽,白云遥淡淡说道。秦樾自知不是白云遥的对手,可要他背叛师门,又是万万不能。
但此时他却也不能与她硬碰硬,只能见机行事。秦樾心中闪过种种思绪,面上恭敬地点头称是。
只见秦樾在石门一侧敲过什麽地方,那石门便缓缓打开。轰隆隆的响声沉重震耳,也让白云遥心中愤恨愈发浓郁。
自她被师父逐出师门之後,这开门的机关便改了。白云遥不知用过多少办法,却始终无法打开这扇门。
女子的眼底翻涌着恨意,直勾勾地盯着渐渐打开的石门。
“哐当——”
石门大敞,秦樾扭头见白云遥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并不知她心中所想,脸上不由挂上一如既往的笑意。
“师伯,樾儿为你领路。”
一个‘领’字,更加提醒着白云遥,她已非门中弟子。曾经她来去自如的地方,如今竟如外人一般,要依仗一个毛头小子开路。
白云遥只觉心中翻腾的怒火灼烧得让她浑身颤栗,见秦樾已进入石门,也掩去所有异样跟上。
幽暗的通道虽不闭塞,却也让人感觉压抑。秦樾按下机关,石壁两侧的灯盏一盏盏亮起,狭长的通道像是通往鬼门关一般。
秦樾暗暗呼了口气,虽只是下山几个月,他却已如一开始一般对这个地方排斥反感。
“磨磨蹭蹭的作甚?还要我请吗?”
白云遥冷声道,秦樾笑吟吟地一拱手。
“师伯说哪里话?这几日来日夜赶路,方才又攀上这凌云峰,樾儿自比不上师伯内力深厚,着实有些气力不接,这才稍稍歇息歇息,师伯莫要笑话樾儿才是。”
恭维的话让白云遥冷嗤,“还不快走。”
秦樾笑着点头,二人的身影一前一後,渐渐走向甬道深处。厚重的石门缓缓合拢,在闭合的前一瞬,一道白影极快地飞掠而入。
阁楼内机关重重,白云遥一路提防着秦樾,并不敢与他错开距离。而秦樾虽有心利用机关将白云遥困住,但她只是落後自己半步,提防着自己,秦樾只能作罢。
「哼,这老妖婆着实狡猾,好,我暂且放你一马,待见到师父,我们师徒二人联手,还愁打不过你吗?」
如此想着秦樾眉宇间更添几分随性,瞥见白云遥同样面不改色好似踏春郊游一般,不由暗自翻了个白眼。
二人心怀鬼胎地拐过几道长廊,白云遥自是知道花微雨的房间,可她不知这周围是否新添什麽机关,是以只是跟在秦樾身後。
见他又拐过一个弯,白云遥眉头一皱,噌的一声拔剑压在秦樾咽喉。
“你当我不认路吗?这并不是去花微雨房间的路。”
秦樾面上笑意不减,那利刃威胁性命,他却没有一丝怯意。
“樾儿哪敢骗师伯啊,师伯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就是樾儿再蠢,也不会自作聪明给你带错路啊。”
看他一脸无辜地说着,白云遥冷笑。
“是吗?那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师伯,你虽然与师父一同长大,但是她这几年的习惯却与以往不同。”
秦樾故作叹息,“师父她这几年练功一直不得突破,每日花费在练功上的时间也就更多了。以往这个时辰,师父正在寒冰室内练功呢,自然不会在房间歇息。”
白云遥眼眸微眯,「花微雨的功法出了问题?呵,你就编吧。不过,你的小命都在我手中,我就不信,你还能耍什麽花招。」
“是吗?那倒是我误会师侄了。”
“师伯说哪里话。”
二人脸上皆挂着虚假的笑意,对视了一眼都忍不住心中冷笑。但谁也没有戳破,依旧做着虚假的和睦。
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白云遥听得不远处传来潺潺水声,周遭寒气也越来越重,便知冰室就在前方。
白云遥心中一喜,紧接着更加小心提防。她料定这些年来有了师门秘法的花微雨定然内力深厚,但奇怪的是,直到他们二人走进冰室,也不见花微雨现身。
秦樾同样奇怪,不由想到师父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如此一想,心中越发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