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着时间推移,上官昱逐渐发现了不对劲。那些瑶光将士竟个个以一敌十,若说那些江湖中人也就罢了,就连一普通小兵也能斩杀他开阳骑兵。
上官昱凝神盯着远处战场,果然让他发现了端倪。
那些瑶光将士手中所持兵器看似与寻常刀剑无异,却削铁如泥,个个如同神兵利器。
“藏剑山庄!”
上官昱咬牙,没想到藏剑山庄竟也参与进来,还为他们打造了兵器。
可是,这怎麽可能?
这些兵器绝非小数目,纵然日夜不停,至少也需要藏剑山庄上下打造一个月。
上官昱眼中闪过杀意,究竟是谁泄露了他的计划?!
「白云遥?不可能,倘若是她,她便不会与我合作。」
「可是,会是谁呢?」
任凭上官昱想破脑袋也决计无法猜到,竟会有人早知先机。
段世濯算了算时辰,看了眼依旧势不可挡的泠清风,脸色难看地沉声道。
“陛下,我们被秦樾给耍了!他并没有给泠清风泠香雪下毒!”
上官昱如何看不出来?本已做了万全之策,怎料到那些江湖人会出现?就连埋伏在宁州城外截杀援军的人也遭遇不测。
如今不但有援军相助,更有藏剑山庄的利器相佐,毒药成了摆设,他这十几万大军竟有败退之势!
“嘭!!”
上官昱一掌打碎车辕,狰狞愤怒的脸上满是杀意。扭头看向一旁的少女,上官昱心中杀意更浓,拔出剑就要刺穿钟楹胸膛。
“唰——”
飞来的剑柄直击上官昱心口,而原本如木偶般的少女忽然闪身一动,一脚踢开挥刀而来的段世濯擡手接住剑柄直指上官昱咽喉。
变故在一息间发生,本受制于人的少女眨眼间将他挟制。
瞥了眼横在脖颈的飞花剑,上官昱看向不远处的秦樾。
“呵,终究还是小瞧了你们。”
虽不知何时秦樾将解药给了钟楹,上官昱冷着脸扫过被制服的段宋二人与周围诸将。
“通通住手!!”
秦樾扬声道,开阳衆将士见皇帝军师皆被擒,不由一时怔愣被瑶光衆将士压制。
“上官昱,胜负已分,你还有什麽要说的?”
钟楹冷声呵道,上官昱冷眼盯着她,讥讽一笑。
“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以为我要杀你吗?!”
钟楹大声道,“七国之间虽不似骨肉兄弟,那也是和睦相处,从无刀兵!”
“可是你,你却为了自己的野心,葬送了多少性命?!”
上官昱冷笑,“自古哪一个皇帝不想称霸天下?他们愿意割据一方,而我却不甘心!”
“啪!”
钟楹一巴掌抽在男子桀骜的脸上,“你凭什麽不愿意?!十几万大军,如今还存活多少?!”
“死去的那些人,家中皆有高堂幼儿,你怎麽忍心?!”
少女悲戚的怒喝勾起了开阳士兵的思乡之情,是啊,他们谁的家中没有父母亲人?
“你!!”
脸上火辣辣的疼意让上官昱怒火中烧,自出生起,他何曾受过这样的耻辱?
钟楹掐着他的脖子压在血红的积雪之上,冰凉的血水猝不及防地涌入他的鼻腔,将上官昱呛得剧烈咳嗽。
可是这样钟楹尤还不停手,一把将人推在尸堆之上,踩着他的脑袋让他趴在血淋淋的尸体之上。
上官昱从身为皇子到继位成为一国之君,所见之人哪一个不是恭敬有加?他几时被人踩着脑袋压在冒血的尸体之上?
男子染血的脸上满是骇然,他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死尸,那血淋淋的断肢,上官昱还能看到他破开的肚皮里冒血的内脏。
“钟,钟楹,你,你快放开——”
听着上官昱近乎崩溃的尖叫,钟楹拉开後转眼就将人踢在血水之中。
看着不停喘息满眼惊惧的男子,钟楹漠然道。
“你怕吗?”
上官昱仍旧惊魂未定,死人他是不怕的,曾经死在他面前的人不在少数,为他而死的人同样数不胜数。
可是,这是上官昱第一次如此直面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