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能让南安国温顺又有些执着的三公主变成一个偏激的疯子,这事不仅是宣如松和渡云好奇,就连玄武都是想不通的。
路上他们是打听过此地发生了什麽,也听过关于赵清河作恶多端的事迹,可是真是假告诉他们的人也说是从上一辈那听来的,自己说不清,此刻唯有朱雀才清楚原委。
其实他们见过那个孩子,虽然只是在皇宫内远远的看过,但能看出她行事稳重,且周身气场同她一样温和,就真如水一般,玄武都因此怀疑过天道是不是分配错了守护对象。
朱雀要说的事于常人而言太过离奇,没心没肺的人听到了或许会以为他们在说话本,有些多心的指不定还以为他们是哪方妖魔,想做一个惩恶扬善的大英雄。
为防隔墙有耳,玄武给房间内里加了一层不透风不透声的水盾,俩人齐齐坐在桌前看着半躺在床上的朱雀,就等着她说。
玄武要知道,朱雀也没心隐瞒,刚想起头,瞅见立在一旁的宣如松和渡云,沉吟片刻,道:“我又要给你们灵力,又要讲故事,与我而言怎麽一点好处都没呢?”
宣如松当即道:“朱雀姑姑想要什麽您尽管提。”
朱雀稍顿须臾,看了看自己的手脚,“我明日都不知能否行动如常,这样吧,你明天把渡云借我,让他背着我。”
宣如松看向渡云,渡云还以为他是要征求自己同意,点头的动作还没出来,宣如松已经立即转回去回答:“可以的。”
说罢他又扭头向渡云:“对吧?”
都答应了,愿不愿意都是同意了。
渡云应了声同意,又十分好奇朱雀明日为何要自己背着她,可是有什麽事要做。
朱雀“嗯”声,说:“天道依旧让我做赵清河的守护神,所以在她出世的那一瞬我就知晓她在哪个位置了,只是一直出不去,我也找不到她。她刚出世没几年,现在还是个小孩儿,你背着我去找她,我要看看她上一世杀了这麽多人,今生会有怎样的报应。”
听到她所说的话,宣赦和宣桂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心里都知道朱雀这是嘴硬,但没有戳破。
这不过是小事一桩,渡云答应她後,朱雀又提出明日宣如松不得跟随,玄武随意。
宣如松不由有些难过,可想到她前世是被自己所守护的人砍断手脚,剜掉五官,对他抱有成见和防备,自己也能理解,他只是略带担心的问了几句,“渡云和你同去可会有危险?并非说您如何,而是那位赵清河,她投胎後可有带着记忆,可会伤人?”
“我怎麽知道?我被关在缸里几百年了,听不见,看不见,你指望我知道些什麽?”朱雀甚至不正眼看他,“再说了,我到底也是神兽,总不会比凡人危险。凡人只要没有人性了,什麽事都做得出来。”
听她再一次因为自己的经历针对自家崽儿,宣赦赶紧出来打圆场,赶快转移话题,催着让她快点说。
朱雀并非针对宣如松一人,她因为那些不好的经历,对所有凡人都産生了厌恶,而这里的从始至终都是凡人的只有宣如松,渡云虽然今生是凡人,可前世也是仙官,朱雀心里还是觉得不一样的。
既然玄武出言打断,朱雀也不拖沓,跳开赵清河出生皇室丶父母兄长疼爱丶知书达理丶不苛刻下人这些玄武和渡云都知道的,才缓缓道来後来发生了什麽。
“赵清河是被逼疯的,你若问她的父皇母後是谁做的,他们一定会说是柳开,但你问我,我就要说是她的父皇母後。”提到这几个熟悉的人,朱雀不由轻叹,“柳开,是当年安平侯府的千金。侯府有一儿一女,儿子是个体弱的,常年卧床,女儿倒是健康,侯府关心儿子,对女儿也是宠爱,这样的孩子应当和别的大家闺秀一样,甚至更好。”
只是没想到有一年,十岁的一年柳开执意要和父亲习武,後来更是不知和她父亲说了什麽,随父亲到了军营扛起了刀。
期间有一年柳家千金同父亲一道面见圣上,朱雀记得那年,柳开在大殿上和皇帝讨要了将军的封号,开始皇帝不依,说不然给个郡主吧,柳开巧舌说道一番,皇帝一高兴,就给了一个阶位最低的将军,想着这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也掀不起什麽风浪,现在和她爹在军营不过是玩玩罢,玩腻了就该回家了。
怎知柳开真能坚持,也确实有本事,用十年时间,成就了自己这麽一位赫赫有名的女将军。
这可是南安国第一位女将军。
国有猛将,皇帝自然开心,也惆怅。
安平侯是忠臣良将,战功赫赫,战场上做的事丶朝廷上说的话都是为了国家。
可皇帝疑心重呀,他本想着安平侯虽然势力大,但那儿子体弱多病,等他承袭,柳家这份势力根本不用再忌惮。
谁知柳家突然冒出个女将军,这个将军还是自己封的,现在回想,他倒是认为柳开的将军封号,不是柳开自己要的,而是柳将军撺掇的。
但不好的事情都还没定论,皇帝也只是有个猜想,面上肯定还是一切如常,趁着大军回归,他将安平侯和柳开叫到了宫里,说是庆祝他们凯旋,也说是自己许久没见他二人,想和安平侯说说话,也想看看当年那个小姑娘如今长成何模样了。
这年柳开二十有一,赵清河十七,因为皇帝皇後舍不得,她还是个黄花闺女。
也就是这年,赵清河见到了这位女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