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清林想,那灯笼,应该是是他的宝贝。
红衣修士只?是坐了一会,便又啓程。
日升日落,斗转星移,周边景象换了又换,那个人,却?仿佛不知疲惫,哪怕寒风凛冽,吹在脸上刀子似的刺骨,哪怕酷暑难熬,他都一直在走,怀中的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影影绰绰,好似都要灭了,闲清林看见他总紧紧的却?又显得小心翼翼的抱着那盏灯笼。
不知道过了多久。
日升日落转换了多少?次,闲清林已经?记不清了,可他感觉好似已经?过去?上百年。
这一天,那红衣修士突然停了下来?,手中灯笼突兀的发?出一阵刺眼的光忙,明明看不清那人模样?,但?闲清林却?看他浑身颤抖,便知那人在激动,激动到难以?克制,之後他展开一双火红的翅膀,朝着无尽之海飞去?。
闲清林进不去?,他只?能等在海边。
之後也许是十?年,也是是二十?年,那个红衣修士终于出来?了,他受了很重的伤,红衣褴褛,那身衣裳,应当是高级法器,有些修士出身富裕,衣服是法器罗织而成,蚺云在也说过,这红衣修士一身衣裳是极为高级的护身法器,现在,这红衣破损褴褛,可想而知,他在无尽之海中,怕是遇上了难缠的对手或是危险。
可哪怕如?此,他怀中的灯笼却?是毫发?无损,依旧如?初,他一手抱着灯笼,一手像断了似的垂在身侧,不停的发?颤,鲜血不停的从他指尖往下淌,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却?像是没有感觉,整个人像被抽走魂儿一样?,又或者说他很急,不愿歇下片刻,因?此哪怕一身伤,他也要往前走。
所过之处,一片血印。
他好像总是一个人,单薄的背影让人心酸难忍,无边的寂寥和孤独似乎要把他吞噬掉。
闲清林心脏宛如?打鼓般沉重,他实在没忍住,开口道:“你受伤了。”
那红衣修士脚步突然一顿,几乎是仓皇回首,待看清闲清林时,他整个人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惊讶:“你……你……”
他声音几尽哆嗦,又显得很是忐忑与迫不及待,这种?情绪下,嗓音应显平凡甚至还会有些难听,可他嗓子却?像是被打磨过,说不出的好听,他匆匆几步奔上前来?,想靠闲清林近一些,可两人之间?好像隔着一层看不清的屏障,他擡手在空中摸了一下,在三米开外停下来?,喃喃道:“我竟无法靠近你,那只?能说明你并非此世界之人。”
他定定看了看闲清林:“你不属于当下,也不属于过去?,你是从那边来?的,是不是?”
闲清林不知他讲的那边是哪里,一时间?无法作答。
那红衣修士却?似乎并不需要他回答,定定的看了他好一会儿,闲清林看不清他面容,对方脸上像是隔着一层薄雾,但?他却?看见,那人下巴挂着眼泪,更加用力抱紧手中灯笼。
“你是从那边来?的吧,你看到他了吗?我最後……有把他找到吗?”
他哽咽得不成样?子,一字一句都带着不安,都带着期盼和祈求。
他在不安什麽?
又在期盼着什麽?
闲清林不明白,心中却?很是沉重。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你会知道的,以?後,你会知道的。”那红衣修士说。
闲清林正要说些什麽,那红衣修士好似看出了什麽,突然抱紧怀中的灯笼,催促道:“我们不能同存一世,你也不能长期逗留在这里,结丹为重,回去?吧,快回去?吧!”
随着这话一落,闲清林感觉到身子被一股大力所拉扯,知道自?己?怕是得离开这里了,赶忙急声道:“你是谁?告诉我,你是谁?”
那修士嘴巴动了动,闲清林却?是再也听不到了,体内丹田已经?破碎。
丹田破碎重组,此称结丹。
这过程最是容易出现失误,导致结丹失败。
闲清林不敢分神,聚精会神把周边涌来?的灵气用来?聚丹。
天上黑云从四面八方涌来?,在洞府上空翻腾着,周边瞬间?黑了下来?。
片刻後,雷劫,开始降下。
一开始数道胳大腿粗的雷劫一下一下朝着洞府劈,没一道都带着极强的摧毁之力,每当降下,天空骤亮,似乎天都被劈裂成了两半,可九道之後,那雷劫却?突然停顿了一下,好像在思忖着什麽。
空中黑云如?海浪般一直翻滚着。
许一凡拧着眉头往天上看。
不对劲。
照理来?说,雷劫以?九为基数,刚开始,雷劫会一道一道劈下来?,不停歇,不间?断。
九道雷劫过後,会短暂的停歇片刻,因?为天道需要休息,修士也需要时间?来?进行恢复。
但?大多时候都不会停歇太久,也许是两个呼吸间?,或三个呼吸间?。
现在已经?过去?将近十?分钟了。
在许一凡急得不行之际,雷劫再次开始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