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指缝,尤丽丝战战兢兢地偷窥,越看越觉得那就是很新鲜的血液。
量不多,只有一道红痕,呈溅射的形状。如果是杀人现场,应该不至于只有这麽一点点血。
“可能是谁收拾碎玻璃,割到手了吧。血喷到墙上,很难除掉的。”
尤丽丝放下手,咬着指尖思索道。
“唔,也有可能。我们晚上再来看,会不会有白色的地缚灵出现。”
林洁妮检测了红痕,断定它就是血,根据鲜艳的颜色还能判断出是动脉要害的血,却没有告诉恋人。
她怕吓到胆小的兔子,揪住兔子耳朵,就把她裹进校服外套。
兔子却还是对危机有所预感,抖得不像话,几乎走不了路,只能被她带着一步一挪地踱回宿舍。
刚一进门,尤丽丝就想扑到床上用被子蒙住脑袋,但牙齿咯咯打颤的她还要找一个像样的借口:
“……走了好多路,累坏我了。”
“那我去给你打饭?”
林洁妮正要主动请缨,就瞥到门开了一条缝。
是舍友回来了。
正好是午休时间,她回来拿东西了吧。
林洁妮侧身让开通道,方便她进出。
“你们不去上课,去干什麽了?”
舍友拿了习题册,没有迅速离开,而是阴恻恻地问。
尤丽丝心虚地接话:
“也丶也没有什麽。只是玩游戏……”
“什麽游戏?”
“侦探游戏……”
胡言乱语的小兔子被半生不熟的同学瞪了。
舍友警告尤丽丝:
“外来者,别胡乱调查豪门高中。”
“你怎麽知道我们在调查?”
林洁妮适时开口,防止本来就不聪明的恋人被彻底吓傻了。
“哼。”
舍友没有解释。
随着她黑着脸走出去,世界发生了某种变化。
很隐晦。空气变质了,像一杯白水被换成了盐水。乍一看没什麽区别,只有尝起来才发现味道大大不同。
*
在此之前,尤丽丝也想过很多次,要睁着眼睛直到深夜,看看是否有鬼怪出没。
奇怪的是,她总是一过十二点就睡得不省人事了,再一醒来就到了早自习的时间。
这个晚上没有那麽简单。
她坐在床上,曲起一条腿,不觉得疲惫。舍友都打起了细微的呼噜,她仍旧没有要躺到枕头上的冲动。
而林洁妮搂着她,轻拍她的脊背,明明很助眠的,可就是令她精神百倍。
滴答滴答,时针应该指到1或2了吧。夜色深浓,伸手不见五指。
除了呼噜声,就只能听得到钟表发出的轻柔噪音。
“真的要去探索实验室吗?”
很想打退堂鼓,放空大脑的尤丽丝努力让自己睡去,却无法成功。
“要去。你又没有睡着,精神得很,为什麽不去?等楼里完全安静下来,只有我们两个,我们再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宿舍,去实验楼。”
林洁妮不怀好意地给她鼓劲,却只吓得她瑟瑟发抖。
然後,异变就到来了。
超出她们的预想。
她们还在悄声聊天,浓郁的雾气就从门窗涌进来,把屋子渲染成一片浓郁的白。
熟睡的舍友忽然起身,黑色的人影在白雾中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