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还疼吗?”
“你怎麽知道?”
“……我也练过腿的。”
谢久的目光在她裙摆上停了片刻,又移向窗外。车窗半开着,风里带着雨後的清气,倒是把两人之间那点微妙心思吹散了些。
这是个挺有名的画展,来的年轻人居多,再加上又是周末,人流量不少。
两人站在队伍後面慢慢排,等待检票。
人群如潮水般涌来,谢久下意识护住周疏意的肩膀,但很快松开。目光掠过惊慌的眼睛,解释道:“抱歉,怕你被撞到。”
她以为她是反感,礼貌性地往後退了一步。
没想到下一秒,周疏意却突然环住她的腰,整个人贴了上来。淡淡的香气混着雨的冷意,不张扬,令人莫名舒服。
“那下次不是也会撞到吗?”
她小声说,“我抱紧一点是不是更省事。”
这回意想不到的人换做了谢久。
她迟疑地吐出两个字:“……是吧。”
直到检票完毕两人才慢慢松开。
一进展厅便是一副古典油画,画中爱神羽翼低垂,对面站着一个身材丰腴的女人。
见周疏意看得认真,谢久忽然靠近:“你知道这画的故事吗?爱神违抗神谕夜夜私会,却不准恋人点灯看清他的脸。”
呼吸喷洒在她耳廓,痒痒的,周疏意耳尖微红,摇了摇头。
“後来普赛克还是忍不住点了灯。”谢久指尖虚点画中那滴蜡泪,“热油烫醒爱神,从此天人永隔。”
两人同时俯身看展品,目光在玻璃上交汇的刹那,周疏意慌忙别开脸,却听见耳畔一声轻笑,轻飘飘落进她脖颈间,顺着後颈一路凉悠悠的痒下去。
“你刚是不是在偷看我?”
“……”周疏意哼了一声:“我只是在看展品。”
等看完展丶吃了饭,已经到了下午。
周疏意还在兴头上,提出要去看电影,谢久也很赞同她的安排。
但翻来覆去,最近院线没有上映什麽高口碑的电影,谢久蹙眉,指着分数比较高的那部说:“只有爱情片。”
周疏意觉得索然,“那去看恐怖片吧,我小时候经常看。”
“你不怕?”
“不怕。”
两人抱着可乐和爆米花钻进私人影院,舒坦地躺在丝绒座椅上。周疏意抓起遥控器,故意选了部欧美恐怖片。
她信誓旦旦地说:“国外恐怖片跟国産的根本不在一个档次,这有什麽好怕的。”
荧幕亮起的瞬间,阴森的配乐便灌满了整个房间。谢久斜倚在座椅里,馀光瞥见周疏意悄悄把爆米花桶抱在了胸前。
影片放到三分之一时,一个突如其来的背景音让周疏意整个人弹了起来,爆米花撒了一身。
面对淡然的谢久,她强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呃,这个转场还挺突然,哈哈。”
到了後半段,她几乎全程眯着眼睛,从指缝里窥看剧情发展。
散场时天色已经黑了。
回家路上,她神神叨叨地说感觉身後面有东西跟着。
谢久望着她发白的指节,觉得好笑,那句世上没有鬼的话在舌尖顿了一顿。
“是。”夜风吹乱她的额发,也吹散了她刻意压低的声线,“怎麽办,我也有点怕了。”
“啊?不会吧?”周疏意一脸惊恐,“我听说看恐怖片能干扰你的磁场,不会真的有什麽东西吧。”
话音未落,谢久已经揽住她肩膀,“那我们抱紧一点好了。”
周疏意一怔,“那晚上怎麽办。”
她略微思索几秒。
“要不……我们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