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乔继续说:“周疏意这人看着好相处,但其实很凶,我根本就不了解她。”
“哈?”
婧婧跟她对视一眼,表情也有点诡异,迟疑道:“她是不是喝醉了在胡言乱语?”
周疏意凝神看了几秒,点点头:“……我看八成是。”
苏乔还在叽里呱啦说:“我好奇她脑袋瓜子里天天在想什麽。”
“想钱。”
“我想更了解她。”
气氛有一丝丝的别扭。
婧婧悄悄瞥了周疏意一眼,笑骂苏乔:“行了,赶紧睡觉去,少好奇,人家不一定要你了解呢。”
说完要去拉她,结果被她一侧身,拉空了。
苏乔噘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她竖着食指,语气带着点醉後的漫不经心,“不,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
“那个——”婧婧忽然打断她,像受惊的雀儿般跳起来:“我去下洗手间!”
话音还未落地,人已经闪进了浴室,将门关得严严实实。
房间里很安静,呼吸像遥远的水泡,在各自的海域缄默沉浮着。
周疏意把水瓶放下,叉着腰说:“你问吧,问完好去洗洗睡。”
这会儿苏乔酒气浓烈,眼皮倦懒地耷拉着,神色却十分端正。
“她喜欢什麽样的人?”
周疏意一怔。
喜欢什麽样的人,这个问题的答案从来不是静止的。
十七八岁的喜欢,是骤雨不歇,要足够响亮。可太沉重,终究会将棱角磨平。
二十多岁的喜欢,又会不一样,像一本翻旧的书,每一页都写着细水长流的默契。
不再是不知疲倦地燃烧。
而更需要被接住。
苏乔忽然插嘴:“我算哪一类的?”
“屁话多还讨打的。”
她的眼神立刻变得失落,“那周疏意岂不是不喜欢我了。”
“是的。”
她闭上眼,盘腿窝在沙发里,“为什麽没人喜欢我。”
周疏意说:“总会有人喜欢你。”
“那个人在哪?”
这个问题她没法回答。
天亮了周疏意才到家,她没急着上楼,反而在绿化带边蹲了下来,摸出那包不常碰的细烟。
烟身纤长,没多少尼古丁含量,廉价的消愁方式,只会在特定心情时才被她解锁。
第一次抽是跟徐可言吵架,那会儿她大学还没毕业,性子也闷,不知道该怎麽表达对解不开的死结的无力。
後来抽是跟徐可言分手,那会儿她也不太会,纯属恋痛。生涩地将烟圈卷进肺里,吐出来时有些急,呛得肺部一阵疼,紧紧连着嗓子。那是一种痛苦却能感觉自己在求生的溺水感。
火星在晨雾里明灭,舔着她的手指,没一会儿就消失。
起太早,世界都与雾气成了泛泛之交。未醒的窗户闭着眼睛,静止的机动车道躺在林海里。
而她像个被世界遗弃的幸存者,一眼望不到尽头。
她掐灭烟蒂,抖抖裤子起身。
却在转头擡眼时看见了谢久。
【作者有话说】
肚子疼,来迟了点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