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久只说,“你不认识。”
退潮了,也无风,天气真让人难受,连日光都刺眼起来。
在这个话题上,周疏意不想再深想,挪开目光,“哦,那我先回家收拾一下。”
“不吃早餐吗?”
她下意识想带着点气怨地说不想吃,目光瞥见那两份一模一样的早餐。煎蛋边缘都煎得微微焦黄,吐司切得方方正正。
很明显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心又软成了海绵。
飘在洋流里,一挤,满是她高兴却纠结不清的泪。
“我先回去洗漱,换个衣服。”
吃完饭,谢久如约带她来到咖啡机前。
她就站在她身後指导,声音温柔和缓,“先摁下这个按钮,磨粉,到这个程度就行。”
周疏意轻轻摁了一下,咖啡粉却从出粉口散落,全都落在卡槽里了,“呀。。。。。。”
谢久忙将她的手往里移,掌心覆上她手背时,两人都明显僵了一瞬。
指尖下意识蜷缩,却又舒展开来。
而後完整包裹住她微凉的指节。
“手要往里一点。”
她说话时胸腔的震动从薄薄的衣料外传来,周疏意只觉後背麻麻痒痒的。
“那这个是什麽。”
“压粉器,放手柄上去,再用力压紧,转几圈。“
周疏意学着昨天仓促看的一点知识,动作生涩地转动着。
“嗯,就是这样。”
声线平静得像水浪,好像可以包容万物。
周疏意很难形容这种感觉,一种哪怕犯错都不会害怕後果,而是自我坦诚接受的感觉。
棕褐色的液体从出液口缓缓渗出,在咖啡杯里积成小小一汪。
谢久往里加了热水,将杯子端给她,“正儿八经的美式咖啡,尝尝你的作品。”
一股香浓的焦糊感缠在舌尖,随之而来的是烘得有点过头的苦味。
周疏意抿了一口,倒也不是特别不能接受,舌尖缓慢地舔过下唇。
想到昨晚看的书,她试探地问道:“这是。。。。。。深烘的豆子吗?”
“真聪明。”谢久眉梢动了动,“你从来没了解过,怎麽知道的?”
“昨晚临时抱佛脚,看了一点书呀。”
“看来悟性不错。”
“那可不,就是但愿我有一天会喜欢这个味道。”说着便将杯子推远半寸。
谢久端起咖啡问她,“不想喝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如果可以的话?”
“当然可以,不喜欢就不要勉强自己。”
话落的下一秒,就见谢久拿着咖啡,唇瓣不偏不倚覆上她刚才喝过的地方。脖颈浮动间,一口热咖啡已经被她咽了进去。
“……”
周疏意耳尖烧得厉害,却强作镇定地别开脸。
内心早已在嘀嘀咕咕个不停了。
她不是有洁癖吗,怎麽可以乱喝别人的东西,还是说谁的她都喝?
*
出门时是阴天,空气闷热得很,走两步身上便潮得厉害。
坐上谢久的车,一路上周疏意都有点沉默。
“一会儿你自己回去?”谢久偏过头看她一眼,“我就不来接了。”
“当然!你玩得开心。”
周疏意从恍惚中回神,扯了扯嘴角,“我们什麽关系啊,你又不是我的网约车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