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食不知味,几次三番拨通女儿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应。
直到跨年钟声响起,窗外烟花在夜幕中次第绽放,噼啪作响,她才猛然起身,呆坐在床沿,望着那一片绚烂出神。
起彼伏的烟火将夜空映得通明。
乡下就这点好,不受城市拘束,但邻里乡亲的关系却是最大的牢笼。他们这辈人最看重的东西就是面子,攀比起来比年轻人还要较真。
因为穷过呀,来时路没少受白眼。
没儿子要遭人议论,没女儿也要被指指点点,独生子女要被说闲话,儿女不在跟前的更要被说三道四。
好不容易熬出头,就一个谢久没结婚了。
说三道四的也不少,没完没了,没个清净,她也累呀。
这些年来,女儿对她百依百顺,从未有过半点违逆。
在徐女士眼中,谢久一直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学习成绩也是百里挑一的优秀。
唯独在结婚这件事上,倔强得反常。
从前她百思不得其解,如今即便知晓了女儿的心意,依然难以接受。
“老头子,”徐女士推了推身旁的谢父,“你说小久真的去工作了吗?大年初一都不回来?
她又担忧地拍了拍心口,“我的心里总不踏实,去年也不见这麽忙啊,这麽多年都没见她在这时候还要工作呀。”
谢父沉闷几秒,“你想说什麽?”
“我总感觉她去找那丫头了。”
“她要是真去了,你也没办法。”
一听这话徐女士不高兴极了。
“你这当爹的怎麽这麽不上心?要真跟那女孩搞在一起,一辈子就毁了呀!”
“三十五岁的人了,半辈子都过去了,我是强求不来她什麽的。”
父亲语气沧桑,一副不想管的态度。
“我们能做的都做了,她跟那个丫头分开以後,你给她介绍了五六个小夥子都不没成吗?这或许就是命里注定的。”
“命命命,你天天就信这些!”
谢父欲止又言,“早年真有个路边算八字的拉着我说我们家要没後的。”
“放你娘的狗屁,”徐女士厉声打断,“老娘才不信那些,大过年的,你别给我说这些晦气话。”
谢父索性闭嘴。
眼睛一闭,侧过身去,也不再理她了。
*
大年初一的下午,谢久又匆匆忙忙从青岛赶回了家。
家里亲戚朋友不少,七大姑八大姨围坐一堂嗑瓜子打牌,不是催婚就是晒娃。
谢久准备了半天的话,这一时半会儿也没机会跟她摆在明面上讲。
只好憋着一肚子火气应付这些长辈。
初三刚过,她便借口出差飞往青岛,实则去陪周疏意了。
殊不知徐女士这次留了心眼,假意让她去给山东认识的老夥伴拜个年,实则暗中让人家给她盯梢。
前脚谢久刚走,後脚徐女士便叫了自家妹妹过来,两人一起坐了高铁去青岛。
循着对方发来的咖啡店地址追过去,刚下车,就看见一副熟面孔,正在店门口扫雪,而谢久就在她旁边。
如同她的预料一般,她们还在藕断丝连。
徐女士只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眼前阵阵发黑。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擡起手就是一记耳光——
【作者有话说】
昨天吃了一碗螺蛳粉,然後今天凌晨两三点还爬起来闭着眼睛狂拉肚子……
TAT一整天也没消停,所以状态不是很好,这章写得不是特别满意,明天可能还会修修![亲亲][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