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安静得仿佛能听到一根针掉下来。
走廊里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望着谢久脸上渐渐浮现的掌痕,周疏意指尖不自觉地颤了颤。
声音都哆哆嗦嗦:“我……”
谢久静静注视着她,眸色渐深。
“不愿意?”
“……”
周疏意张了张嘴,“其实我……”
谢久没等她说完,後退两步拉开距离,淡淡道:“明白了。”
转身要走,又停住脚步。
“晚安。”
门很快被关上。
周疏意站在原地,脸红一阵白一阵。
翌日清晨,周疏意是被小腹一阵绞痛惊醒的。她蜷缩在床上,冷汗浸透了睡裙,饭随便吃了点,水却没力气烧。
勉强撑到傍晚,想起来收拾一下去上班,镜子里的人却惨白如纸,连唇上都褪尽了血色。
只好又满头大汗地回到床上,迷迷糊糊拿着手机给苏乔请假。
每回生理期她几乎都是如此,头一两天疼得难忍,得靠止疼药才能缓解。
梅雨季的傍晚是多情的,鱼鳞片的云翻飞着,滚住霞色,既不肯爽快地亮起来,又不会心甘情愿地黯下去。
整个世界都呈现一种梦幻的夏夜的色彩。
谢久提着菜走进电梯时,正巧与一个外卖员同乘。
擡手想按楼层,馀光却瞥见对方已经按亮了十一楼的按钮,便偏头多看了两眼。
一梯两户的格局,她确定自己没点外卖,那只能是送给周疏意的。
熟悉的外卖平台,包装上却写着“送药专用”。
周疏意买药了?
电梯平稳上升,谢久不动声色地站在角落。待抵达楼层後,她刻意放慢脚步,看着外卖员将药袋放在门前。
等人走後,她才俯身拾起夹在上面的小票。
布洛芬。
“噔噔噔——”
门内传来虚弱的应答:“来了,外卖放门口就好。”
门开时,周疏意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她整个人倚在门框上,手掌抵着小腹,连唇色都淡得几乎透明。
“是你,怎麽了?”
“病了?”谢久举起她的药,“痛经还是发烧?”
她张了张嘴,“姨妈疼,药放桌上吧。”
说完便回去瘫在了沙发上。
没什麽生气的一张脸,像被开水烫过的青菜,蔫头巴脑的,声音虚浮得像一缕烟。
谢久看着她的脸色,眉头不自觉地拧紧,熟门熟路地换上拖鞋,将药盒轻轻放在茶几上。
“量多吗?”问得自然,手上已经开始拆药盒。
她有一丝不自然,抿抿唇,“一直……不怎麽多。”
“那先把药吃了。”谢久语气平静,仿佛昨晚的尴尬从未发生,“我去给你倒水。”
说这话的时候,人已经转身往厨房走去。
周疏意怔了怔。
想到昨夜那一巴掌,有些愧疚。
得益于相同的户型设计,谢久熟稔地找到烧水壶的位置。水壶发出轻微的嗡鸣,她又等了一会儿,将开水倒出来在两个杯子里晾凉。
回到客厅时,正看见周疏意费力地拆着药板。
谢久自然地拿过来,指尖轻轻一掰就将药粒取出,稳稳放在她掌心。她刚要伸手去够水杯,一杯温度刚好的温水已经递到面前。
“还有点烫。”
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周疏意心底流淌。
出门在外好几年,她回去的时间很少,在外基本上都是跟徐可言相处,从没感受过这样细致的照顾。分手以後,她更是自己照顾自己,有什麽难过都不往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