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疏意愣了一愣。
这还是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听到她提及前任,原来在某种程度上,她们两个是一样的人。
想到这里,她低下头去蹭她,在她胸口瓮声瓮气地说:“姐姐,你放心,我不会扔下你的。”
“哦?”谢久声音促狭:“你最好是。”
*
谢久这次出差要三天。
周疏意周六过来,计划周日晚上和谢久一起回去。
白天谢久忙着工作,她就自己出门闲逛。先是打车去了曾厝埯,沿着小吃街慢悠悠地走,尝了四果汤和五香条。
下午又晃到中山路,找了家老店吃沙茶面。
物价比杭州的便宜点。
上次离家周妈妈给了她一笔钱,说是她爸被撞理赔匀下来的一点,让她存着,在外面身上有点钱更有底气。
周疏意美滋滋地拿下,直接没良心地说:“你让爸再撞几下呗,咱们就能搬市中心去了。”
她妈一巴掌便拍了过来:“混账!”
对于她爸,周疏意不存在什麽良心不良心的。
小时候她皮得很,又爱吃,她爸为了凸显自己身为男人的威严,总是抽竹枝揍她。大腿上这一条痕,那一条印,可以说周疏意是被打大的。
她倒没什麽阴影,毕竟一家人脾气都燥。
不服就直接对着干嘛,她狠起来也是会摔碗骂街的。
店里人不少,周疏意挑了个角落的位置。正低头剥虾时,隔壁桌两个女生的对话飘进耳朵。
“完了,晚上回程的高铁票全卖光了,只能改签两点那班。”
“那三点的路演不去了?”
“去不了啊,不然我们又要白白定一晚上酒店了。”
周疏意本来没在意,直到听见熟悉的名字。
“太可惜了!我特意请了假来的,错过这次,下次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见到楼导了!”
“是啊,她这几年主要在台湾发展,很少来大陆做活动。”
周疏意试探地问:“你们说的楼导……是指楼庭吗?”
两个女孩转过头,眼睛一亮:“对啊!她今天在厦门有《气球飞走了》的路演。你也喜欢她?”
“算是吧,”周疏意笑笑,“她的电影我都看过。”
“那你要不要我的票?”女孩掏出手机,“八折出给你,反正我也要走了。”
“可以呀,我扫你。”
周疏意有点惊喜。
离开餐厅後,她闲逛了一会儿,掐着时间到影院。
先是在楼下的麦当劳买了个甜筒,偷偷背着谢久吃完,又打包了杯冰可乐坐电梯上楼检票。
楼庭是近几年崭露头角的新锐女导演,台海混血,在两岸都备受关注。
那些被大多数导演忽略的女性视角,在她镜头下总能描摹出别具一格的生命力。
她是拍文艺片的,大多叫好不叫座。
有段时间周疏意很迷她。
《气球飞走了》也是一部女性题材的文艺片。
女主人公阿梅确诊乳腺癌,医生建议她切除□□。
自小在男性凝视中生活成长的阿梅,即将步入三十岁,未婚未育,积极参与相亲。
这对她来说是个晴天霹雳。
在确诊後经历了崩溃丶挣扎,阿梅最终还是选择接受□□切除手术。
影片中段压抑得令人窒息,周疏意不知不觉就湿了眼眶。
故事的结尾,切除了□□的阿梅三十岁生日那天,像小时候一样无忧无虑爬上了屋顶。
她吹了个红气球,鼓着腮帮子把它吹得圆滚滚的,然後松开了手。
红气球晃晃悠悠往上飘,衬着远处的青山,越飞越高。
那一刻她还给了气球自由,也还给她决定□□是否存在的自由。
电影散场时灯光亮起,主创团队依次登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