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男人一摊手,“还敢骂老子畜生,你俩小畜生不都是我拉扯大的吗?不是我,她那病秧子能活到今天?”
刚消下去的怒气又从苏乔心底蹿了起来。
“你把她的钱拿走了她怎麽办?死在医院里?”
“关我屁事,老子已经仁至义尽了。”男人满脸横肉都颤了几下,“现在我身上可没钱。”
“你不是做生意麽,钱哪去了?”
男人看了一眼旁边几个面色严肃的警察,没回应她的逼问,只催促道:“快给老子交保释金,该赔钱的赔点,我好走人!”
苏乔刚要发作,却被罗警官一声拦住:“苏小姐,流程我们去外面办理吧。”
关上门,罗警官带她去了一个小房间,桌上却空无一物。
苏乔登时明白,“你有话跟我说?”
罗警官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身从身後拿过一叠档案出来,目光打探地看着她,“苏乔,既然你被你父亲长期家暴,为什麽不报案?”
“报案有什麽用?”
苏乔讽刺一笑,“再说他有钱啊,十几万二十几万地拿,我报案了谁给我妹治病?”
罗警官沉默半晌,“那现在呢?他已经伤害到了你妹妹身上,还要忍受吗?”
她却不答反问,“关你什麽事?”
“我查到你已经提前几个月就办理了前往瑞士的签证,你是想让你妹妹在那边接受治疗?”
苏乔眸光顿时冷了几分,“你想要干什麽?”
“你很警惕。”
罗警官笑笑,狭长的眼睛里满是欣赏,“我知道你跟他只是养父女关系,不论是你还是你妹妹,他都不在意你们的死活,甚至还常常因为酗酒家暴你们两个,对吗?”
苏乔不置可否。
罗警官继续道,“你就这麽贸然跑掉,他指不定怀恨在心,甚至说打击报复。我这有一个办法可以永绝後患,你想听听吗?”
她没急着要答案,整个人气质都变了几分。
“你有什麽目的?”
“别紧张。”她将手里的档案袋递给她,语气压低,“你父亲经常出去旅游,全国各地玩,还总爱往东南亚跑吧?”
苏乔颔首。
“实际上他不是去旅游的,而是为了掩人耳目运输毒。品。全国各个城市都有他的足迹。”
“你在开玩笑吧?”
这戏剧性的描述令苏乔目瞪口呆,眼底生疑。
但见罗警官满面严肃,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再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资料,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你跟我说这麽多是想干什麽?”
“我们几乎可以肯定他长期参与了毒品运输的犯罪行为,但始终没有一个确凿的证据,我想……只有你知道。”
“我怎麽可能知道!”
“你可以给我提供一点思路,比如他有哪些异常的行为,以及……大批量毒品可能窝藏在哪个地方?”
苏乔下意识想说不知道,话到嘴边却又顿住了。
她忽然想起了从小到大见过无数次的那批娃娃,她眼馋,却始终无法靠近半分的娃娃。
*
青岛是个沿海城市,因而冬天的风格外刺骨。
谢久走出机场时,恰逢落雪,寒风夹杂细碎的雪片直往人衣领里钻。她不由得瑟缩起来,匆匆在路边拦了辆打表计程车。
直到车内的暖气扑面而来,她这才觉得冻僵的手指恢复知觉。
“姑娘回家过年呢?”司机从後视镜里看了一眼她,热情道,“除夕才回家,很辛苦啊,是做什麽工作的?”
“不是,我是外地人。”
司机拖长声调哦了一声,“姑娘头回来青岛吧?这天儿可够呛。想吃地道的海鲜饺子,推荐你去中山路。”
“谢谢,”谢久扯扯嘴角,“但我不是来旅游的。”
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後视镜里映出他疑惑的眼神。
“来找人。”她简单解释。
“什麽人啊,值得你大过年的跑这一趟?对象?”
谢久沉默了片刻,嗓间滚出两个冰冷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