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向眼神四处飘的祁初意:“小意要也来点吗?”
“不了,谢谢,我想先去洗澡。”他说着便回去收衣服,丢下一句,“叶泊筠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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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躺在床上,祁初意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一会儿是舞台上的那首合唱,一会儿是叶泊筠闭眼吻向他的模样。
中间还穿插着安羽不时投来的打量目光。
祁初意一闭上眼,脑内就跟住了个动物世界一样叽叽喳喳闹个不停。
身侧的床凹陷下一块,叶泊筠掀开被子钻进来,身上带着沐浴後的清香。
房间是按两人一组分的,这些天他们都睡在一间屋子里。
但没有哪个夜晚像今天一样难熬。
祁初意不知怎麽想的,问:“醒酒汤好喝吗?”
叶泊筠闭着眼睛:“不好喝。”
“哦。”
隔了一会儿,叶泊筠说:“安羽没什麽朋友,他很想融入我们。”
其实不止没朋友这麽简单。
从小学到高中,安羽是在欺凌中长大的。甚至叶泊筠初次与他相识,也是源于一场单方面的围堵。
那是大一时候的事,他路过时顺手解了围,安羽就此记挂在心,而叶泊筠从小受到的教育让他在面向安羽时总不由多加帮衬,你来我往之下二人才成了朋友。
但安羽不该只有他一个朋友。所以叶泊筠在安羽主动提出要加入这趟旅行时帮忙牵线搭桥了。
这些天以来,安羽也确实融入得分外自如,因此大多数时候,叶泊筠都把注意力放在了祁初意身上。
但祁初意今晚面对这件事的反应似乎不太对。
叶泊筠在向他解释。
祁初意说:“我知道的,睡吧,晚安。”
翌日清晨,两人一前一後睁开眼睛。
叶泊筠顺着记忆的线头捋了好久,脑子一片空白。
他本能觉得有某些东西被他遗忘了,可又想不起来。
直至洗漱完出来,看见祁初意趴在床上,正拿个本子写写画画,他斟酌着问:“昨晚……”
“昨晚你喝醉了。”祁初意翻过一页,在纸面上继续写东西。
“闹出笑话了吗?”
笔尖悬在纸面上停顿了一会儿,晕开一个黑色的小点。
祁初意合了那本笔记,坐起身来看向他:“你都不记得了吗?”
叶泊筠蹙眉:“我该记得什麽?”
预料之中的反应。
但真实发生时祁初意又难免低落。
“不记得就算了。”他摇摇头喃喃低语,而後又提高声音,“你喝醉了,力排衆议跑到台上唱死了都要爱。”
叶泊筠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像在思考他的话的可信度。
但这不是重点,叶泊筠隐隐记得还有别的什麽事,他需要确认一下。
他在床边坐下,试探道:“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什麽梦?”
“我梦见,曲离和姜馀的另一个世界。”
祁初意侧过头,漆黑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看向他。
叶泊筠缓缓说:“在梦里,他们拥抱丶亲吻,像无数情侣一样,做一切自由的事。”
“他们不受阻挠,在正常地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