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豫知见怪不怪。
黎董事忙,没时间看微信,偶尔回复及时,能看得出是闫凯的语气。
他收了手机,旁边人腆着笑脸过来给他端酒杯:“赵总您看我们这儿氛围怎麽样?一会儿零点还有特色活动,您再略坐坐。”
“挺好,”赵豫知接了酒杯,眼神却只看向旁边,唇角噙着笑,似乎在看乐子,“有意思。”
老板以为在说他的夜店,笑得更厉害:“我们这儿有意思的活动可不少,您往後常来。”
手机在掌下震动,黎淮叙的回复和他的人一样冷淡又不耐烦:「我不认识你的狐朋狗友」
嘿!怎麽说话呢!这肯定不是闫凯。
赵豫知眉毛一竖,把刚拍的照片给黎淮叙发过去:「小傍家儿」
这次没过三秒,黎淮叙的电话就打进来:“赵豫知,”他言语有些锋利,“你在哪?”
老板说的不错,零点活动把原本就已经腾涌的氛围炸到鼎沸。
DJ伴着音乐节拍吼叫,一束最刺眼的激光射灯在夜店四处乱窜,定格在谁身上谁就成了幸运儿,要麽蹦到桌上跟随舞曲跳舞,要麽手边酒杯连饮三杯。
云棠觉得醉了。
她很少喝酒,更没掺过酒,不知道两种酒加起来会是1+1>2的酒意。
云棠歪在沙发上,手还紧拎酒杯,眼神发愣。
男生顺势坐到她身边,膝盖碰着她的膝盖,俯身靠过来,压低声音:“是不是醉了?不如我陪你出去透透气?”
这是下一场邀约的序曲,云棠听得懂。
她微微皱了眉,还没回答,手机在裤兜里顽强震动不停。
云棠摸出手机,视线有些模糊,甩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男生先念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L」是谁?”
背後有潮热的汗珠涌出来。
云棠好像清醒了些。
她放了酒杯起身,腿有些发飘,没理会男生的絮语,径自挤出汹涌的人潮。
手心中的手机震动不停,黎淮叙没有要挂断的意思。
人像罐头里的沙丁鱼,怎麽挤都看不到边缘,云棠也没有要接起来的意思。
让老板听到无人接听,应该会比听到夜店狂野声浪更好一些。
终于手机的震动停歇,云棠也挤出夜店大门。
门开在高架桥下,桥墩旁边两株玉兰树茂盛堆叠,在暗夜里也燃起一树暗火。
云棠倚在夜店灯光斑斓的外墙上,拼命抑制胃里翻搅升腾的恶心,风一吹,身上的汗减了些,愈发头重脚轻。
她清清嗓,手指点中那条未接来电,给黎淮叙拨回电话。
电话几乎没有忙音就被接通,云棠有些怔,特意看了眼手机屏幕,确认通话时间已经开始计算,才又慌忙贴回耳边:“黎董,”她声音有些沙哑,语速比平时慢许多,“您找我?”
一听就知道她现在已经醉了,不过强撑着精神说话罢了。
“我还以为云助真的不太会喝酒。”黎淮叙把‘不太会’三个字咬的很重。
声音的来源好像有很多方位,听筒里有,对面好像也有。
云棠努力定住发飘的眼球,朝周围环视,在斜对面猛然看见黎淮叙的身影。
她以为自己真的喝晕了头,搓了搓眼,黎淮叙仍在眼前。
电话被掐断,云棠又有些茫然的低头看自动锁屏的手机。
同卡座的男生这会也跟了出来。
夜店门前零星有人在抽烟或讲电话,男生根本没在意,直接从後面揽住云棠的肩膀,将她往自己怀里压。
“你醉的都站不住了,”他口里呼出的热气也混杂了酒气,云棠更想吐了,“旁边就有酒店,我扶你去休息会。”
“你把手拿开!”手脚不听使唤,想推也没力气,反而像欲拒还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