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冲擦了擦鼻子,严肃问鹤颉:“你是不是不拉屎的?”
鹤颉怔住了。
薛冲又问:“你天天不吃饭,想必没屎可拉。你能别管能吃能拉的人的闲事吗?”
薛冲烦着呢,没空和鹤颉叨逼叨。
鹤颉改用非常怜悯同情的眼神看薛冲。
薛冲皱紧眉头:“再多说一句,明天喂你吃屎。”
鹤颉上楼休息去了。
摆歌笑趁机挨过来问薛冲:“冲冲,你回北境後做什麽打算呢?”
宁不苦抢答道:“做我的老婆。”
埋头吃饭的公仪蕊似有反应,擡头看薛冲。
薛冲朝门口张望,手里握着袅袅给的草编娃娃,嘴里骂了一句:“狗不拉稀的天气,这麽爱下雨。”
店老板抱着只羊,笑眯眯地来问这桌人吃得可好。摆歌笑已经在吃今天的第四顿了,宁不苦也夹了一筷子猪油炒茭白青笋,公仪蕊也添饭之中,几人都吃得很好。
薛冲继续看着雨愣神。她真愁,愁死人嘞。眼看着王转絮死而复生,铁胆康复有望,步琴漪的武功不知道还能不能修回来……若是修回来了,两个人先前又天翻地覆地对骂,简直要把对方扒层皮地对骂,再和好岂不尴尬。
普天之下能拉得下这个脸去和好的也算英雄豪杰了。
薛冲自认为是个人物,是个豪杰。
她豁出去了!
她正要撸起袖子大干一场时,她旁边三个人都趴在桌子上。
薛冲惊愕地四处张望,正要拔剑,却觉内力被掐住了似的,半点提不上劲。
这等高深功夫,她立刻就知道来者出身何派了。
刚刚那个抱羊的店老板从柜台後走出来,面孔平凡,毫无特征,正注视着薛冲。
薛冲明明周身没有绳索,却动弹不得,只能看着那人走近。
他怀里的羊羔洁白乖巧,蜷曲着毛发,粉红的小嘴翕动着。
薛冲的眼睛只能看着羊,其馀都再看不了。
店老板拍了拍宁不苦的脑袋,从他耳後抽出了一根细线,连血都不沾,放进去的人和取出来的人学的是一门功夫。
随着羊羔远去,薛冲终于能动弹了,她讶异地看到自己的膝头多了几样东西。
一柄思危。
一封信。
信中寥寥数行字:“已与蓬絮会面,带上铁胆後,即将前往南理边界。说来也巧,南理是铁胆的家乡。”
“家中亲人与我亲厚,我逞强至今,已筋疲力尽。薛氏坚柔仍在红林梅州等你,团圞可期。”
“君之琉璃赤子心,不以江湖险恶累损。于我,使君闻名于天下,善莫大焉。平生之功,莫不在君一身。”
“君自珍重。”
一句被涂抹的痕迹:“诸子尽不可信。”
“琴漪顿首。”
注:①《逍遥错》男女主角,此处为听风楼造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