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杀无赦
星派密探的武功很不常见,薛冲亦是江湖新手,应对起来略微吃力,她时而想起李飘蓬来。李飘蓬对她道:“听风楼武功传习万家,难以寻其根本,亦无所谓套路。”薛冲挥剑挡开来者的袭击,背後又来一刀,神出鬼没,薛冲再挡,可那些人刀剑都用,更是暗器齐发,薛冲拂开飞镖,身前就来了剑。薛冲砍断对手剑尖时,剑随人动,人随心动,她心中默念李飘蓬的名字。他回家了吗?他回到他母亲身边,重做阿夸了吗?薛冲心中一痛,自责之情全然上涌,她想象不到,失去青梅竹马的恋人要如何疗愈心伤,就算是珍珠死在薛冲眼前,她也会痛不欲生,恐怕馀生都要做行尸走肉,终生不得原谅自己。这些痛苦,步琴漪大约也设想过很多次了吧?所以她离开步琴漪,是撤去了他伤口上的盐巴。薛冲不由得觉得,自己总算做对了事。李飘蓬不再联系衆人也好,朝云暮雨白石黑湖都守口如瓶,听风楼只会以为飘蓬转絮都已死去,便不再追究他的下落。浪涛汹涌,江水东流,衆人却是西行,正是逆浪而行,薛冲将伤春悲秋之情抛在脑後,颇为困惑,公仪爱是怎麽想的,运什麽要紧货物,好好的陆路不走,非走这等难缠水路?大船东摇西摆,水手们喊着号子,努力把住方向,船长和船工皆是惊惶面色,公仪爱朝他们租船,可没说过会打成这样啊!一时各忙各的,船工奋勇划船,船长掌舵,心跳如擂鼓,生怕旁边打架的江湖人误伤自己。至于这些拿剑的武林衆人,也是收着势来打,打得很有分寸,谁都知晓,若是误伤船工,那就难办了。“小心!”鹤颉替她挡开飞镖,两人并肩站在一起,薛冲不禁十分别扭,而鹤颉亦难得窘迫,她微微红脸,脸上还有姐姐打的巴掌印,究竟为何脸红,谁也不知了:“多谢你救我。”薛冲挥手:“别了。救你是我人品好,和你没什麽关系。看你这张脸,我就想再打你一拳。”两人安静了一瞬,默契地分开了。鹤颉朝前方看了一眼,便道:“师叔的情形不大好!”“走,去增援!”说实话鹤颉的武功远在薛冲之上,她基础差用功晚…
星派密探的武功很不常见,薛冲亦是江湖新手,应对起来略微吃力,她时而想起李飘蓬来。
李飘蓬对她道:“听风楼武功传习万家,难以寻其根本,亦无所谓套路。”
薛冲挥剑挡开来者的袭击,背後又来一刀,神出鬼没,薛冲再挡,可那些人刀剑都用,更是暗器齐发,薛冲拂开飞镖,身前就来了剑。
薛冲砍断对手剑尖时,剑随人动,人随心动,她心中默念李飘蓬的名字。
他回家了吗?他回到他母亲身边,重做阿夸了吗?
薛冲心中一痛,自责之情全然上涌,她想象不到,失去青梅竹马的恋人要如何疗愈心伤,就算是珍珠死在薛冲眼前,她也会痛不欲生,恐怕馀生都要做行尸走肉,终生不得原谅自己。
这些痛苦,步琴漪大约也设想过很多次了吧?
所以她离开步琴漪,是撤去了他伤口上的盐巴。薛冲不由得觉得,自己总算做对了事。
李飘蓬不再联系衆人也好,朝云暮雨白石黑湖都守口如瓶,听风楼只会以为飘蓬转絮都已死去,便不再追究他的下落。
浪涛汹涌,江水东流,衆人却是西行,正是逆浪而行,薛冲将伤春悲秋之情抛在脑後,颇为困惑,公仪爱是怎麽想的,运什麽要紧货物,好好的陆路不走,非走这等难缠水路?
大船东摇西摆,水手们喊着号子,努力把住方向,船长和船工皆是惊惶面色,公仪爱朝他们租船,可没说过会打成这样啊!
一时各忙各的,船工奋勇划船,船长掌舵,心跳如擂鼓,生怕旁边打架的江湖人误伤自己。至于这些拿剑的武林衆人,也是收着势来打,打得很有分寸,谁都知晓,若是误伤船工,那就难办了。
“小心!”鹤颉替她挡开飞镖,两人并肩站在一起,薛冲不禁十分别扭,而鹤颉亦难得窘迫,她微微红脸,脸上还有姐姐打的巴掌印,究竟为何脸红,谁也不知了:“多谢你救我。”
薛冲挥手:“别了。救你是我人品好,和你没什麽关系。看你这张脸,我就想再打你一拳。”
两人安静了一瞬,默契地分开了。
鹤颉朝前方看了一眼,便道:“师叔的情形不大好!”
“走,去增援!”
说实话鹤颉的武功远在薛冲之上,她基础差用功晚,能有如今修为已很了不起,但鹤颉天资过人,这麽些年的勤学苦练又岂会白费。
因着这样的缘故,薛冲对公仪蕊的安危其实相当放心。公仪蕊的武功绝对超过鹤颉,天都武功本来就跟王八功似的,能集聚多少冬影心法修为,全靠活多久练多久。
不料此时公仪蕊此时的确有些发蒙,他自从来到公仪爱身边後,精神似乎比在天都剑峰时见到的还要差。
公仪爱身边站着两三个星派探子,每个都在使尽浑身解数拉公仪蕊到公仪爱身边去,但公仪蕊看着他二哥,眼神却像看个陌路之人。
薛冲这时才回头看鹤颉,鹤颉说的是增援救人,但两人若拉走公仪蕊,就是劫回了人质。
这小妮子,劫人说成救人,还说得那麽道义凛然,果然若要骗过天下人就得先骗过自己。对自己都太实诚,要吃道德二字的亏的。
鹤颉趁机快步跳到公仪蕊身边,一剑隔开他和星派探子,公仪爱急道:“小锁儿!到哥哥这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到了公仪家,就要变成可怜天下兄长心了,可公仪蕊半分不领情,鹤颉趁机从腰中亮出符牌:“天都剑峰後山弟子鹤颉见过小师叔!请师叔出剑,为我等後辈除去山中恶贼!”
薛冲脑中一轰,遑论公仪爱。
鹤颉说得极为流畅,公仪蕊听了这话终于有所反应,他先端详鹤颉的符牌,确认无误後,立刻回转身体出剑向公仪爱。
好亮的剑光。
公仪爱不知是想到了什麽,脸色巨变,似乎都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他被两个密探保护,但他越过剑屏,颤着声音道:“我是你兄长。双鱼盘公仪家,你全不记得了吗?你昨天还记得好好的,今天又忘了?”
公仪蕊负剑:“师父教导过我一入天都,便告却凡尘俗事。公仪蕊离开双鱼盘已十五年,不见爹娘十二年,沧海桑田,芳华一瞬,蕊揽镜自照时,前尘如梦,双鱼盘旧事纵然全不记得,但两位兄长自在爹娘身边尽孝。你又是谁呢?”
薛冲这才知道,不光僞君子顽固如鹤颉也会後悔,真小人无耻如公仪爱也会流泪。
“双鱼盘……公仪家……我们兄弟三人于你窗下捉蟋蟀,窗外石榴花开,你不停追问我和大哥石榴何时成熟,何时能吃,如今想来窗阴一箭,万水千山也难追忆了。可你真全不记得了吗?”
公仪爱动情追问时,在场之人包括薛冲都听怔住了,唯有鹤颉铁石心肠,她挽了个剑花:“听风楼妖人,妖言惑衆,罔顾师叔意志,强抢师叔你来这船上,我奉掌门密令来带师叔你回山。”
鹤颉扬起脸:“天都自前代疏寒掌门始,上下一心,规矩森严。听风楼衆人视我派规矩于无物,乃至于强闯後山,师叔你清除此孽,大功一件,不料这些人竟耿耿于怀,虏迩千里,此刻还有这许多废话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