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很想跟你一块待一个晚上,但你明天不是还要去医院麽?”
付淮槿先是一愣,後来也反应过来:
“是要去。”
“所以你需要快点睡觉。”贺骥说着把他的手往客厅牵,把人一路带到他卧室跟前。
路过浴室的时候,付淮槿注意到贺老板买回来的毛巾正跟自己的并排挂在一块。
什麽都没说的又收回视线。
等他躺在床上。
贺老板拿着刚才的树叶去水池边,洗干净以後用吹风筒把上面那层水吹干,走进来以後坐在他床边的地毯上。
一条腿微弓着,另一条伸直。
擡头看他。
付淮槿第一次被人这样看着睡觉,有些难为情,指着手里的树叶:
“这个是用来做什麽的?”
他从刚才起就想问。
“哄你睡觉。”贺骥道。
说着也没再多等,把树叶嘴边。
很快清冽的曲子从树叶中间往外散,散到周围,像是淳淳水柱流淌在空气中,每个音符都像在讲述一段故事。
“这个是我给边北写得一首曲子,虽然最後他们也不一定能用这首,但音律很美,我挺喜欢的。”
付淮槿闭上眼,很快也投入到这段音律里,听完第一段就忍不住开口道:
“有点像民谣。”
“对。”贺骥说,手搭在他眼睛上,道:“睡吧。”
像是黑夜当中最安心的一股力量。
付淮槿闭上眼睛。
耳边的声音一直是和缓的,到後面越来越低和轻,和周围无声的世界链接在一起,变得极淡,到最後完全消失。
付淮槿睡着了。
鼻音里传来轻浅的呼吸声。
贺骥从地毯上坐起来,坐在靠近外边的一条床边边上。
偏头看了他一会。
拇指覆在他唇角,摩挲片刻,终是没忍住地俯下身去。
极轻的一个吻,吻在他自己的拇指上。
把底下人牢牢压制住,像猛兽扑食,却又收敛起本能里的侵略。
重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对着。
贺骥深深睨他:“下次就不会再这麽简单了,淮槿。”
把人露在外面的手放进被子里。
黑色的虚影先是拢在整张床上,再缓缓退开。
推门离去。
卧室窗户没关,外边的风把窗帘吹起一个角,
几乎是门刚关上,躺在床上的人食指就动了动,轻轻睁开眼睛。
盯着不远处刚被关上的门,双眼略微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