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淮槿是第一次中午来这家酒馆。
里边坐满了人。
从一楼到楼上,多是些带电脑的,或者准备考试的,桌上能看到很厚的复习资料,几乎每张桌上都摆着杯咖啡。
吧台前边那些什麽气球灯,放酒的架子也被撤掉。
付淮槿进来以後声音不自觉放轻,忍不住问:“我这出一趟差回来。。。。。。你们这是改行了?”
贺骥朝他微微笑了下,没多解释。
手搭在他肩上,领着一块往楼上走。
黑子给他们俩准备了个半包厢,外面一圈弧形沙发把人包裹在里边,不容易被打扰。
之前边北他们坐的也是这里。
付淮槿发现,整个二楼,像他们这样的小空间有很多个,几乎每个也坐满了人。
“现在很多人都喜欢独处。”贺骥说:
“像是作家丶设计师,还有些快要考试的,或者单纯就想有个自己的空间,周围找不到的就会过来这里坐坐。”
这时他们的餐食被送上来。
付淮槿发现除了自己平常吃的那几样,还多了红酒炖牛肉丶一盅炖好的养生热梨酒。
他还是没法理解:“那他们也可以去图书馆或者书店?或者干脆就待在自己家里?”
“那种地方有,但这附近不多,而且也不是所有人在家都能有只属于自己的房间。”贺骥说。
付淮槿先是一愣,忽然就有些感慨:
“也是,我小时候可羡慕那种家里有自己房间的人了,那种房间里自带卫生间的那就更羡慕,感觉特别好。”
“是麽?”贺骥歪了下头看他。
“当然是了,那时候我都是跟我哥睡,也就是中高考他会到搬到客厅打地铺,把房间都让给我。”
“但我有时候也不让他去,当时我们住的地方地板不是很好,底下垫得全是报纸,睡久了身体总是发青。”
“那你呢?”贺骥问。
“我什麽?”
“住在那种地方,会经常生病麽?”
“睡床会好一点吧,但那时候屋里没空调,到了夏天总是起痱子,就特别想跟我哥找个有空调的地方待着。”付淮槿说。
这麽一想这家酒馆是真挺合适。
付淮槿从盘子上卷起一点面放嘴里,看对面,“不过没想到,像你这样的人居然也会想到这层。”
贺骥语气微提:“我是什麽样的人?”
付淮槿想了一会:“恩。。。。。。上次不都跟你说过了麽,反正跟我们这种不太一样。”
两人坐在一起吃东西。
贺骥面前只放了碗汽水肉,剩下的就看着付淮槿吃。
付淮槿给自己夹了块红酒牛肉,又问他:
“你不要麽?”
贺骥:“不了,一会得开车。”
其实付淮槿是不想让人继续盯着自己看,咳嗽两声後说,“实在不行可以叫代驾。”
“不用了。”贺骥说:“我不想跟你一起在车里的时候,里边还坐着其他人。”
付淮槿刚拈起的一小块牛肉重新掉回盘子上。
面上也不愿意怎麽显,叉子用力往上摁一下。
结果贺骥还非要问他:
“怎麽了?”
付淮槿感受着嘴里软烂的牛肉化开,轻轻叹出口气:
“你总是这样我都不会说话了。”
贺骥:“尴尬麽?”
付淮槿实话实说:“尴尬。。。。。。倒是没有多尴尬,就是有些受不住。”
“习惯就好。”贺骥擡手给人倒了杯梨子酒,接着又挑了挑眉,完全不经意的语气:
“反正在你答应我之前,我一直都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