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
“有时候一个人生病了,更多折磨的其实是身边的家人,而非他自己。”
贺骥说到这顿了下,“淮槿,你有没有发现,现在这件事折磨的其实不是你哥哥,也不是你嫂子,而是你。”
说完以後似乎又觉得这样说有点太锐利武断,想再後面接上一句宽慰他的话。
怀里人却直接告诉他:
“我回去就会去看心理医生。”
淡定从容的语气,不带一丝赌气的成分。
多年以後,付淮槿想起这个晚上,自己把这件事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
除了想发泄,不能让自己永远缩在壳子里,更多的是他想告诉身边这个人,他不想让他失望。
“到时候我陪你。”贺骥说。
“好啊。”付淮槿应了句,嗓音微哑。
贺骥手背滑过他的脸,摸一下後说:“没哭?”
付淮槿:“之前在我哥面前哭过了,现在反而哭不出来。”
贺骥先没说话,心里知道这时候他们谁也睡不着,干脆把旁边的灯打开。
将人翻过来,看着他的眼睛,半开玩笑的一句:
“以後只许在我面前哭。”
一句话把屋里沉重的气氛冲淡了些。
付淮槿笑出来:“这种你也要争啊?”
“不行麽?”贺老板挑挑眉。
“行。”付淮槿说。
伸出手,从前面抱着贺骥的腰。
两人就在床上安静地搂着。
过了不知多久,付淮槿突然又叹口气:“我好懦弱。”
“不是懦弱。”
贺骥说,伸出手把他额间的碎发往两边扒:“你只是责任心太重,无论是对家人丶对工作,还是对身边的朋友。”
言罢又轻叹一声:“重到让人心疼。”
“谁心疼?”
“我。”贺老板实话实说,嘴角无奈地往下扯扯,“我太心疼了,都有点後悔前段时间躲了你那麽久。”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就有人会顺杆往上爬。
付医生从小到大都不知撒娇为何物。
即便自己是小弟,平常看他哥工作那麽辛苦也不愿意主动烦人。
现在却知道要烦了。
手指划过人後颈,抓抓他的头发,声音特别柔软:“你躲我那段时间,我难受。。。。。。”
贺骥看着灯光底下的爱人,眼里的光微黯,面上仍无动于衷:
“我知道,就是想让你难受一下。”
付淮槿先是没接他这个。
等身边人想伸手把床边的灯灭了,他又轻声道:
“可我现在想要另一种难受。”
一句话点燃了两个人。
贺骥先沉默几秒,後来从怀里勾起他的下巴:
“想要?”
付淮槿擡头看他:“想。”
不是之前的那种情绪上的发泄,更多的是欲望,一种成年人之间,对依恋之人的渴望。
是他想要的,也是贺老板想要的。
他又说:“很想。”
坦白直率,和之前那次两人说开以後,认真对贺骥说他会对他好是一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