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拿起水壶浇水,由于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没有这种经验,一下子浇太多,干枯太久的土吸收不进水分,盆里的水都溢了出来,弄得阳台乱七八糟。
&esp;&esp;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电话声终于响起。
&esp;&esp;“查到什么。”
&esp;&esp;“人现在在郊外的一处温泉酒店。”助理将阮绵乘坐的车辆车牌号和酒店名称报出来。
&esp;&esp;方时赫的脸色在听到酒店和那个熟悉的车牌号一点一点暗了下去。
&esp;&esp;是蒋鸣。
&esp;&esp;但他终究还保有一丝理智,蒋鸣并不喜欢男人。
&esp;&esp;可他俩在酒店能干什么?阮绵,或许真有那个本事将人扳弯。
&esp;&esp;方时赫心中一片焦灼,开始回忆以前两人都在的场景,很少,除了一些重要场合,他很少带阮绵出来,两人几乎也没怎么说过话,但不可否认,蒋鸣是他所有朋友中对阮绵最客气的。
&esp;&esp;他忽地想起自己最早知道阮绵这个名字也是从蒋鸣嘴里听到的。
&esp;&esp;那时他大学毕业刚从国外回来,蒋鸣说那个小孩儿长得很漂亮,就是不爱说话,让人看了就想逗一逗。
&esp;&esp;可阮绵不是喜欢陆砚洲吗,喜欢成那样,难道终于死心了。可为什么死心了,宁愿跟蒋鸣也不跟自己?
&esp;&esp;胸膛里熊熊燃烧的烈火燃到了眼睛里,方时赫迅速下楼,绿色的跑车像离铉的箭一样冲出车库在雨里飞驰,这辆他最喜欢的车此刻却恨不得砸了。
&esp;&esp;雨水开始拍打挡风玻璃,起初只是零星几点,很快就变成了倾盆大雨。雨刷器拼命摇摆,却仍跟不上雨水冲刷的速度。
&esp;&esp;他紧握住方向盘,油门几乎踩到了底,扶方向盘的手微微发抖。
&esp;&esp;他自己风流地不可一世,万花丛中过,出轨跟喝水一样简单,却不敢想如果阮绵真出轨了该怎么办。
&esp;&esp;方时赫停好车,门都顾不上锁,直奔酒店大堂而去。
&esp;&esp;手工皮鞋在大理石面上发出急促沉闷地哒哒声。
&esp;&esp;蒋鸣正在前厅跟几个前台小姑娘嬉笑着闲聊,闻声回头,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蒋鸣脸上的表情迅速僵在脸上。
&esp;&esp;“时……时赫?”蒋鸣心惊肉跳,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慌乱道:“你怎么在这?”
&esp;&esp;方时赫盯着这张熟悉的脸,大脑一片空白。蒋鸣眼中闪过的惊慌和愧疚像一把刀,将他最后一点侥幸心理彻底斩断。
&esp;&esp;“这话该我问你。”方时赫的声音出奇地平静,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你跟我老婆在这干什么?”
&esp;&esp;他一步步逼近,眼神凶狠地像散发着怒意的雄狮,蒋鸣后退几步的动作彻底激怒了他。
&esp;&esp;愤怒像岩浆一样从心底喷涌而出。方时赫冲上前一拳砸在他脸上。
&esp;&esp;“啊!”蒋鸣痛叫一声,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墙上,嘴角渗出血丝,偏偏没法还手,这事是他理亏:“时赫!你冷静一点!”
&esp;&esp;“冷静?”方时赫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连串的质问砸下来:“你他妈让我怎么冷静?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打他主意的?你们到哪一步了?”他暴喝一声,举起拳头准备再打,却在半空中僵住了。
&esp;&esp;曲水流觞的景致旁,另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搂着阮绵走来,两人亲昵地贴在一起。
&esp;&esp;而搂着阮绵的男人,是陆砚洲。
&esp;&esp;举起地拳头缓缓放下,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esp;&esp;世界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安静,一切都寂静地让人害怕,方时赫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两下,沉重得像是在胸腔里打鼓。
&esp;&esp;他看到陆砚洲的手自然地搭在阮绵腰间,阮绵依恋地靠在他身上,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红晕,陆砚洲低头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阮绵朝他笑。
&esp;&esp;方时赫愣在原地,脑子闪过一丝迷茫。
&esp;&esp;阮绵转过脸看到几米之外突然出现的方时赫,惊恐地瞪大双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esp;&esp;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esp;&esp;他还没得及动作,旁边的陆砚洲已经收回搂在他腰间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大步跨了出去,挥起拳头将来不及反应的方时赫打翻在地,鼻血瞬间喷涌而出。
&esp;&esp;这一拳带了多少恨,只有方时赫知道。
&esp;&esp;方时赫痛得眼冒金星,感觉鼻梁骨都要断了,他平常恐怕就不是陆砚洲的对手,更别说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
&esp;&esp;他抹了一把鼻尖下的血,全凭一股气强撑着从地上跳起来朝陆砚洲扑了过去。
&esp;&esp;两人都一声不吭,只闷头将对方往死里打,那架势就跟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都恨不得杀了对方,眼睛红得吓人。
&esp;&esp;尖叫声四起,阮绵和蒋鸣扑上来阻止,保安也赶紧赶过来七手八脚将人拉开。
&esp;&esp;蒋鸣死死抱住方时赫的腰:“别打了!你不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