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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身陷囹圄(第1页)

第103章身陷囹圄

◎哪有时间给她矫情呢?◎

这一宿往苏州跑个来回,漫说俞璇玑毫无准备,就算是司机也有些乏力。天亮时他们还在路上,待进了城,连早点摊子都收了。俞璇玑叫司机往臯兰路去,既能赶得及吃饭,又能安置一些杂务。

把琐事都整理好之後,她才赶回自家的老旧公寓。倒头就睡,昏昏沉沉,也不知多久,醒来之後才发现竟然忘记生炉子,冻得自己喷嚏连天。再清醒一阵儿,才意识到竟然就这麽浑浑噩噩睡过了整个除夕,连刘兰芝的邀约都不曾回应。仔细想了想,李默群连夜赶回苏州的动静不小,毕忠良十有-八-九-已经得到了消息。如此一来,她又彻底回到了“孤家寡人”的常态之中。

若是被臯兰路的热闹搅得不得安生,还不如这样安安静静地“躲上小楼成一统”!

她实在心力交瘁,歇过了初一,才去祭祀老俞掌柜。

“我来得早一点晚一点的,你也莫怪我。酒好喝肉好吃,若是以後没有好的了,你也莫怪我。这两年没有集子可以烧给你了,反正你也不爱看我写的情情爱爱的……反正莫怪我。生前我也没孝敬你,死後我也不求你在天之灵保佑我,怪累的。这年月,人能活好自己就不错了。就算你是个鬼,也照顾好自己就成啦。”她把酒往河里一泼,起身要走,想想又转了回来。

“你说……论理我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算了,我既想了,也就问了:你在那边见没见过一个人?长得也不高也不矮,也不胖也不瘦,也没痦子也没斑……”她的手在空气中比划,想要画出个轮廓来,然而视野却慢慢模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发什麽癫,恨不得一个嘴巴抽在脸上,可是口里还是止不住念念有词,“他……他……声音特别好听……只要他愿意,说话就像一首曲子……要是他压着声音,就什麽都听不出来。”

她慢慢捂住自己的脸,再也说不出话来。

为什麽会想起联系人来呢?她甚至不知道他真实的名字。

她甚至不知道他真实的名字,就已经无知无觉地害死了他。

她一点都不想在刮着风的江边流泪,脸刺得生疼,鼻涕也止不住,可是她突然失了控。她给自己的心湖上建起了一座又一座水库,以为这样就可以随心所欲地约束心思走势丶情绪起伏,谁知道管理得越严格丶失控时就越难以挽回。她用力抹去眼泪,强制自己噤声好几次,却没能成功。哭到最後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麽哭了,脑子里渐渐开始想联系人的不好,想他突然间失踪的劣迹,想他总是给自己布置这样那样的任务,想他从来不体谅她的难处与苦衷……想得越多,心口越疼。

哭起来毫无征兆,哭过就毫不留恋。

她抽了抽鼻子,差不多感觉自己情绪稳定了,才撑着地面,摇摇晃晃站起身。江水潺潺,平缓东流。她隐约觉得自己是想说些什麽,给联系人听的。只是这一场哭,清空了她的头脑,仿佛要说的事情也不那麽重要了。她呆呆地愣了一回,几只麻雀扑腾腾飞下来,落在她面前,她方“醒”过来,转身就走。

该做的都已做完,接下来还有的应付。哪有时间给她矫情呢?

接下来的几天,她就平静了许多。没什麽亲友可访,还可以和日商会的熟人小聚。佐藤知道她忙,又找了别的女作家来给杂志帮忙。待到俞璇玑吐露了想要卸下《女声》的担子时,佐藤却不肯依,两边都坚持着,气氛就僵硬了。送俞璇玑出门时,佐藤才帮她找到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你是不是因为和平文学奖的事情伤了心?若是因为这个,你就歇一歇,等你觉得能放下了,咱们还照旧合作。谁敢说你,你还不敢教训他吗?”俞璇玑笑笑,并不答话。

大年初五,一阵擂鼓似的敲门。她打开门一看,来的人中除了一个刘二宝,其他人并不认识。

“俞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吧!处座问话。”刘二宝拦在那群凶神恶煞前面,抢先开了口。

俞璇玑其实已经明白了,只是还要带着一副糊里糊涂的神情:“毕处长?要喊我去他家吃饭吗?可是……怎麽这麽大阵仗?”

“走吧!”刘二宝的脸上看不出什麽,“穿件厚点的衣服……”

俞璇玑不是第一次进76号,却是第一次进76号的地牢。顺着台阶一步步往下走,阴冷就一点点沁上来。口鼻之间是铁锈的腥气和闷湿的水汽,影影绰绰的,还有恶臭与臊气,只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稍微停留久些,就什麽都闻不出来了。她明白了刘二宝的叮嘱,在这样的地方,便是多麽厚实的衣衫,也捂不热一寸寸变冷的皮肤。

一个个狭小的隔间,在地道两旁星罗密布。地道里走来走去的守卫,见到刘二宝都要打声招呼。

“作家。处座很喜欢她的书。给找个近一点,干净点的。”刘二宝吩咐得很随意。

牢头模样的人咧嘴一笑:“得嘞!您放心!也别往里走了,这边就有一处。之前关过几个□□,前一个一头碰死了,刚打扫出来,还撒了石灰,找遍哪间也没有这间干净!”

刘二宝引着俞璇玑走过去,先望了望,才回头说:“还成!这边离风口近,喘气也比里面通畅!”又叮嘱俞璇玑:“别想太多。反正出去了也是要洗个澡,把衣服烧掉的——去去晦气,去去霉气。”

俞璇玑手指搭在冰冷的铁栏上,声息微弱:“到底什麽事儿?”

刘二宝还未开口,地牢深处传来了重重的铁门开合的声音,随之传来的是一长串女人的痛骂。俞璇玑听得清楚,那是李太太的声音,将毕忠良骂了个狗血喷头,无数方言秽语,她根本就听不懂。

“是李先生出事了吗?他……到底没躲过暗杀?”

“我不能说……”

“好吧,”俞璇玑惨淡一笑,“若是跟李太太来的还有一位木子小姐,你能帮我送件外套给她吗?倒不是怕她没带衣服……她胆子小,又爱哭,风吹吹就倒,有人去跟她说句话,她兴许感觉好一些,还能撑过去。”

“知道了,放心,”刘二宝兴致不高,看左近无人,才低声说,“你且凑合着歇歇,处座总要晚间才会提审你——这叫杀威。”

“嗯,你也放心。”俞璇玑的轻松里有那麽一点点做作的意味,语气却十足真诚,“我总归是什麽都不知道的。”

你放心,你们能出去,我会帮你去看木子小姐;你也放心,我不知道你是李默群的人,无论是晚间审还是明天审,我都不会说。

他们对视了一眼,然後又都移开了目光。

俞璇玑虽然有所准备,但她并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具体是什麽。万一毕忠良拿出熬鹰的劲头熬她,她对于自己的身体能透支到什麽程度也并不清楚。明明心绪烦乱,她还是硬按着自己,往新铺的干草垫子上一躺,一遍遍背诵着枯燥的文章,终于睡意渐生。她睡得并不安稳,恍惚间是一个接一个的梦境。梦境里她像一个观衆,居高临下看戏台上粉墨登场的人物爱恨嗔痴丶悲欢离合;忽而她又成了台上的那一个,在挤挤挨挨的人群中游走,成为大戏中一个小小的部分;她似乎醒过来,又似乎没有,只是忽然间想起自己应该在看台上,硬生生从戏中抽离,擡头往自己的位置看去,却发现那里高坐着另一个自己,只是勾了眉眼,分明又是戏台上这一身装扮……昏沉沉不知多久,迷糊糊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她一下子清醒过来,起身时才发现腰背僵硬,肩膀沉重,像是干了两天体力活一般,又像是被什麽重物把浑身上下碾了一遍。

毕忠良站在栏外,静静地看着她,也不知看了多久。

自有人把监门打开,他在外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俞璇玑方一迈步,感觉连胯骨都卡住了,她忍不住“唉呦”一声,一歪一扭地走出来。

“俞小姐居然能睡着……多少人进了这里,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呢!”

“那是……那是因为……唉呦……”她抵住了腰,用力推按了几下,“因为连个床都没有,才……辗转反侧吧!”

“俞小姐是有心还是无意呢?我还以为你会跟我问问李主任。”

俞璇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不想问。问了又有什麽用?你们这一行的事,能说出来的,都是假的!”

毕忠良看她走得吃力,扶了两次。俞璇玑也很感激,只道:“让毕处长见笑了!”

能得这种待遇的毕竟不多,牢头们不敢擡头,囚犯们却鼓噪起来。李太太嗓子已经喊哑了,还是整个人扑到铁栏上,破口大骂。俞璇玑循声看过去,却见她散着一把头发,其中竟有白发闪现,竟似过了个年,整个人老了二十岁。只这一眼,暗暗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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