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桢桢连忙替好友否认:“没有没有,没有的事。”
路璐却挺起胸膛说:“对啊,没说过你好话,怎样。”
欧扬帆爽朗一笑,回身系好安全带说:“不敢怎样。”
说完车子啓动,二十分钟的路程中路璐没有多搭理欧扬帆,只和李桢桢随意闲聊,但都不再提今晚的事。李桢桢偶尔回应着,她知道路璐是为照顾她情绪才没有多说。
虽说後排是两个女人的主场,但她还是注意到前排开车的人遇上红灯後会有意无意地透过中央後视镜看一眼路璐,注意到路璐脖子上挂着那条玫瑰金项链,注意到两人即使不开口也有情感在空气中有来有回地流淌。
两个人从身材样貌到脾气性格都很般配。真好,她想,她为路璐高兴,却同时对自己感到失望。
她望向窗外霓虹,不经意想起几小时前的那番五光十色,和现在仿佛两个世界。
把人送到家後,路璐怕有其他情况,给贺芳打了个电话“报备”,之後便留在李桢桢家照顾。
两人躺在一张四尺半大小的床上,路璐上了一天班累得不行,几乎倒头就睡,李桢桢却瞪着天花板发了半天呆,她拿起床头的手机看见了几条未读信息。
第二天一早,路璐从李桢桢家里出来就直奔公司,一路上她除了想今天的工作计划,还在思考昨晚的事,怎麽想怎麽蹊跷,李桢桢昨天并没有喝醉,但一反常态地沉默。她是真没看出那场聚会有状况,还是清楚但仍旧选择留下呢?为了什麽?
她和李桢桢向来都有明确的底线,至少触犯法律的事情绝不会做,难道昨天另有什麽人或事让她留下来?
路璐出地铁站走了百来米,思路被一阵吵闹的声音打断,再一张望,发觉是从公司方向传来的,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金奕楼下,大约七八个人堵在正门口,为首的一名男子气势汹汹骂道:“说好的折扣怎麽就做不到了,不行就别播啊,这不是赤裸裸的诈骗吗!”
身後人纷纷附和:“对,你们就是欺骗消费者!”
“我们有权去政府部门投诉!”
一楼的两位前台出面安抚道:“大家不要激动,先进会议室坐下来,喝口水,我们马上请相关负责人过来,大家心平气和地聊,好吗?”
“凭什麽,你们打算息事宁人啊?我们不进去,不上你们的当,我们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欺诈!”
“有什麽问题都可以解决的,咱们谈事也不能在门口干站着吧。”男前台靠近两步,开始有意伸手往里引导。
没想到其中一位女性猛退一步,大声嚷嚷起来:“干什麽干什麽!你推推搡搡的想干嘛,动手是吧!”
此话一出,情绪被瞬间调动,一张张嘴分贝大涨,将两个前台团团围住丶据理力争。
路璐正走到门口,陈羽薇不知从什麽地方窜过来一把把她带去侧门,边走边骂:“妈的,是冲我们来的。”
“我们怎麽了?”
她咬牙切齿地说:“这些人从早上七点多开始蹲在门口,胡搅蛮缠一个小时了,抓住了你直播时候介绍折扣的口误。”
路璐纳闷:“口误?我哪怕嘴瓢了也会马上纠正,提供出去的信息不可能有误的。”
“我知道啊!可他们不管,直接断章取义把回放截下来说事。”
她气得发笑:“春晚主持人都不能保证几小时的直播一丁点口误都没有,这还怎麽干?”
“所以我才说是冲我们来的,有人在背後挑事,故意找茬,目的就是想把事情闹到让管理层都知道。”
路璐心头一紧:“是不是韩……”
陈羽薇冷笑:“还有谁?”
“你有证据?”
“我猜的。”
陈羽薇哼笑两声,看向吵吵闹闹的正门,用力提了提挎包肩带:“你先上去定个会议室,我想办法把那群人请过来。”
路璐依言迅速去楼上要了间会议室,电脑和资料全都放着以备唇枪舌战时好有证据,一切准备妥当,她擡头活动了几下僵硬的脖子,目光瞥向角落的摄像头。
她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关上会议室门直冲到保卫科。
她们居然遗漏了件事,调取监控是需要部门经理或主管授意的,当时陈羽薇和保卫科的人出示了工作牌,那谭云来的时候是谁作为负责人的?
路璐一进保卫科的门就气喘吁吁询问是谁带着销售部谭云来看的监控。
但保卫科以内部信息为由拒绝查实,路璐也不和他们来硬的,扯谎说道:“我同事去度假了才让我来查监控的,但我真不知道是哪个领导要她去查的,现在东西找到了,我急着汇报呢。”
对方板着脸说:“哪个领导指派的任务你们一个部门的不知道?他自己也不知道交给你处理了?”
路璐笑道:“因为丢的是私人物品,同事也没和我说,总不能随随便便在工作群昭告天下吧,而且找了这麽久都没找到,他是真以为不见了呀。”
“你那个同事呢,度假也不至于一条消息都不能发吧。”
“还真发不了。”路璐脸不红心不跳地把谎话往大了说,“她现在人在南半球的公海上一点网络都没,不信你打一个试试?”她从手机通讯录翻出谭云电话,直接推到保卫科人的眼前,他愣了愣,路璐料定他不会真打,也料定了保卫科会松口。
路璐拿到调取登记册後飞快翻找,她盯着日期上的登记栏心里一乱,看到的竟不是韩峥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