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人忍不住抽泣了一下,望着天花的眼睛,水汪汪的,无助又委屈,有两行泪,滚热地溢了下来,落在她潮湿的发间。
这真是个糟糕的早晨,哭泣会传染,娇气会传染,她的心……有点难过。
“徐斯人……你是在哭吗?”方知有小心翼翼地询问,声音低沉如鼓地,落在她的耳边。
他的呼吸湿热发烫地贴着她,他的胸膛在她的心口震颤。
到底什麽才是证据,徐斯人还是学不会判断爱与不爱。
她放弃了,恨与怨缠绕在她的心尖,成全她的冲动,她偏了偏头,低下,吻在方知有的脖子上。
舔舐伤口,吮吸痛痕,她的唇在他身上,雪一样密密匝匝地覆盖,试图遗忘,试图治愈。
纠缠中已经降下一半的被子,他赤裸在她身体上的上半身,她伸手去抓,指甲陷入他的肌肉,划过後留下红痕。
她突然觉得这一刻,这一场,就这麽来,也很好很好了。
“老板,打扰一下,我拿一下我的内裤。”她的吻和她的声音,沙哑地落在方知有耳边,她在他僵硬绷紧的身体中,含住他的耳垂。
她用舌尖将他的耳垂抵在上颚,报复性地,粗粝地碾轧,她真恨他曾经带给她的错觉,也很自己盲目自恋的遐想。
她将手伸进去,她发现自己的指尖好像在颤抖。
这样懦弱的自己,这样没出息的自己,令她懊恼。
她发现竟然还在害怕,怕方知有逃走,怕他看她的眼神,充斥着嫌弃与肮脏。
她太坏了,她不值得被爱,也许也不配去沾染他。
“呜呜……”徐斯人在哭。
“徐斯人,你会很恨我的。很快就会。”
方知有埋在她的肩颈里颤了颤,他不再僵持,而是将身体柔软地朝她贴了贴,他的两只手更贴近了些,圈着她,以近乎禁锢的爱意。
恨方知有?为什麽?
徐斯人没听懂方知有话里的意思,她的心底甚至有些厌恶他的故弄玄虚,相处下来的这些日子欺骗了她,她如今更是分不清。
她执着摸寻,终于摸到自己的内裤,内裤微潮,带着黏湿。
她往他身上搓了搓,柔一下,沉一下,似软刀子捅进他的身体,爱不到就毁了。
她特意压低的声线,轻柔的,蛊惑的,引诱的盘桓在他耳边。
她说:“老板,我找了一晚上,原来真的在这儿。”
她说:“老板,我昨晚睡的太沉了,你可以告诉我吗?我的内裤为什麽会在这儿?”
她说:“老板,你知道吗?是谁帮我把内裤脱了呢?为什麽要脱掉?”
每一句无辜的反问,背後都藏着他昨夜的恶行,方知有埋在她颈间的冷白脸皮,慢慢涨红。
他情难自已地咬住自己的唇,那是他想发泄在她身体上的冲动,他却不敢。
他知道,对他的审判就要来了。
他犹豫很久,还是决定让自己暴露。
以解开他突然逃避的理由。
他完了。
可是徐斯人不用再哭,不用再难过,也不用再怀疑了。
徐斯人,从来没有做错。因为他是真的很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