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为何物
年镜泽将贺穗放在躺椅上,温柔道:“你初醒,四肢定会有些麻木,正午时我陪你出去走走,过几日便会好些。”
面对年镜泽地关心,贺穗虽有动容,但也有狐疑。昏睡之时,年镜泽就总在她耳边念叨,因这些话断断续续丶甚是模糊,所以一直以来,她都认为,他态度地转变是在替年希愧疚,心中便一直堵着一口气。
贺穗避开年镜泽的视线,犹豫开口:“是年希,他……”
年镜泽道:“我都知道。”
贺穗震惊,躲闪的眼神转为注视,口中气道:“既然你知道真相,就应按照律法处置他,大可不必前来讨好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原谅他,若你实在不舍,我便为你相看个更好的,莫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年镜泽听後不怒反笑,他敲了下贺穗的脑袋,说道:“怎会让你委屈?此事暂且别声张,我在等一个时机,到时你自会知晓!”
见贺穗不语,他收起嬉笑,认真道:“阿穗,我不喜欢年希。”
贺穗心尖一颤,脑中嗡嗡作响,嘴上仍逞快道:“你不喜欢与我何干?”
年镜泽神秘一笑:“我心已有中意之人。”
贺穗追问:“是谁?”
“阿穗!你终会明白的。”年镜泽隐晦曲折道。
贺穗心乱如麻,并未推敲他话中隐喻,只顾赌气道:“康王殿下不必如此,还是叫我‘贺小姐’比较合适。”
年镜泽宠溺道:“阿穗顺口,甚合我意。”
贺穗撇过头,道:“随你的便。”
年镜泽嘴角压不住笑意,接道:“阿穗也莫再称我‘康王殿下’了,叫‘阿泽’可好?”
“阿……泽?”
“哎!”
屋外,一个黑影正趴在窗边偷听,他嘴角挂着淡淡得姨母笑,瞳孔内满是藏不住的八卦。在发觉有人靠近後,他忙环抱起双臂,将身体随意地倚靠在墙上,整个人看起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白芷在年柒面前停下脚步,她双手叉腰,一双杏眼圆圆地瞪着他,斥道:“你又在偷听些什麽?”
年柒冲白芷招招手,随後附耳说道:“王爷对贺小姐有意思!”
白芷捂住嘴惊叹道:“啊?真的?”
随後立马摆出一副傲娇样子,得意道:“我们家小姐万里挑一,自是人见人爱,这还用你说!还有,背後议论主子是要挨板子的,让你保护我家小姐安全,怎麽净干这趴墙角说八卦的勾当!”
说罢,白芷伸手揪住年柒的耳朵:“回你的房顶去!”
年柒被拉的一个趔趄,下意识拽住白芷的衣袖,叫道:“姑奶奶,疼!疼!放手,我回去还不行吗。”
白芷满腹狐疑地审视年柒:就这功夫……能保护小姐吗?
而此刻,年柒心里却抱怨着:笨白芷,同你家小姐一样迟钝。
二人嬉闹离去,随後薛昭带着吃食过来,趁着过年府中休沐,想与女儿说说体己话,却见王爷搀着她在院中走动,便放下手中食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回去了。
夕阳将落,年希端着一盘糕点来到书房:“王爷,奴给您做了些糕,您快尝尝味道如何?”
年镜泽道:“好,本王便尝一尝到底何味。”
一连吃了好些块,年镜泽口中夸赞:“不错,阿希的手艺越来……越好……”
“王爷?”
见人晕死後,年希赶紧翻找起来,很快便在柜中发现了康王印信,哪知刚走到门口,就被加木和薛昭拦下,丢回到年镜泽面前。
年镜泽盯着他,似笑非笑地问道:“阿希带着本王的印信,是要去哪儿啊?”
年希诧异,也不再僞装:“怎麽可能?你明明吃了那麽多,怎会……”
年镜泽道:“本王对你早有防范,同一种药用两次,岂能每次都得逞?”
年希垂眸叹道:“你都知道了?”
年镜泽问道:“本王待你不薄,为何要这样做?”
年希自嘲一笑,又擡眸看向年镜泽,随後道:“相处这麽久,我的心思你还不懂吗?你看似关心我,实际上对于我的触碰都要闪躲,而她呢?受一点点伤,你都会抱着回来!我就是嫉妒她,只要她消失,你就会对我一个人好了。”
加木愤怒地将年希踹倒,还欲动手时被年镜泽挥手制止,他对年希失望道:“那方面我对你无意,但是本王对你的好,的确是真心实意的,我早知你来路不正,仍将你当成弟弟疼爱,但是你呢?恩将仇报丶偷拿本王印信,是何意图?”
年希听後情绪失控,先是仰头狂笑,随後又放声哭道:“孟清他就是个禽兽,上到府中婢女丶下到买回的歌姬舞姬丶甚至是死了丈夫的寡妇,他都要染指,直到她们怀上孩子,便弃到城外的庄子养着,我就是孟清衆多孩子中的一个……”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娘只是个普通的舞姬,性子胆小懦弱,所以孟清并不待见我们母子,直到他发现,我与你寻之人有些相似,便让我混进你府中偷取印信,好趁机陷害,哪知那人牙子毁了我的……除了我娘,你是对我最好之人,所以我对你……心态渐渐发生了变化,我不想害你,但我娘的命还在攥他手上,我不得不听他的。”
年希一口气讲了许多,在场衆人皆震惊无比,难到孟清在偷偷发展“後宫”?若年希所言属实,可见此人的狼子野心!
将年希关进王府地牢,对外声称他被杖毙而死,其尸身也已被康王喂了疯狗。
不日後,孟清郊外的庄子里擡出个病死的舞姬,尸身就随便地扔在了林中。而此刻,那个已经死去的舞姬,正在康王府的地牢,与年希抱头痛哭。
丞相府中一地瓷器碎片,孟清火冒三丈道:“没用的东西!这点事儿都办不好,都死了倒是省心!如今康王与逍遥王二人不除,我心实在难安啊!”
旁有一人回道:“丞相无需担忧,康王一直都很安静,就是个闲散王爷罢了,而逍遥王仍旧改不了花天酒地的毛病,您且安心进行下一步计划。”
丞相瞥了一眼屏风,见後头之人仍在悠闲地饮茶,随後道:“也罢,该是时候了!你去准备,就定在下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