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城归顺
边苏军营中,贺穗本与年镜泽相对而站,她却突然飞身至对方身後,左手扣住年镜泽的咽喉,右手快速地抽出髻上银簪,簪尖寒芒刺眼,瞬间便抵住了年镜泽的脖颈。
贺穗问道:“这次可有看清?”
年镜泽回道:“阿穗如此身法,于我而言会不会太难了?”
贺穗收回银簪严肃道:“难也要学!你不会武,再没一招半式防身根本不行!”
年镜泽堆笑道:“已经两炷香了,能……能不能换些个简单的?”
贺穗拒绝道:“不能!对于没有基础的人来说,这一招是最有效的,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看见年镜泽沮丧的表情,贺穗并未心软:“换你,再来一次!”
年镜泽正愁如何逃过这“魔鬼”般地训练时,白芷兴奋地声音传来:“王爷丶小姐,你们快看谁回来了!”
二人视线从白芷身侧穿过,只见赤芍定定地站在那里,此时她眉心微皱,面上还透着委屈巴巴的神情:“小姐……”
“赤芍!”
贺穗心中一喜,此时也顾不上年镜泽学没学会,她跑来一把将赤芍抱住,在上下打量过後,发现赤芍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于是心疼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路上可还顺利?你饿不饿?有没有受伤?你见过逍遥王了?他现在可还好?”
贺穗连成串儿的问题,令赤芍一时间不知先答哪个:“奴婢……”
此时,终于让年镜泽钻到了休息的空子,他赶忙提议:“阿穗,不如先回府,让赤芍慢慢道来。”见到贺穗点头,年镜泽瞬间如释重负。
回到府中,赤芍将这些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一股脑儿地道了出来,贺穗听後有些担忧:“虽说转移了各部首领的家眷,我们的确多了谈判的条件和底气,可如此一来,逍遥王自身的处境怕是……唉!”
年镜泽自然知道事情迫在眉睫了,他说道:“第三城久攻不下,如今赤芍同阿霈争取来了鱼饵,今晚便可放线了!”
第二日,後八城的首领齐聚在了第三城,章延坐在上位,官威十足:“章某连夜将各位唤来是想问问,昨夜你们可有收到康王的来信?”
其馀人纷纷拿出信件,一人代为回道:“我们的确都有收到康王的来信,但这信中就只有‘谈判’二字,再无其他内容,依您看……这会不会是对方设下的陷阱?”
“啪!”地一声,章延怒拍桌案,眼中带着几分不屑:“我倒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麽药,谈判可以,那便约他们来第三城,在章某的地盘儿,谅他们也掀不起什麽风浪!若是敢在我面前耍花样,便让他们有来无回!”
意料之中,年镜泽很快收到了对方地回信,信中点明:若想谈判还需移步三城军营,并按照我方规矩只能三人前来,否则免谈!
此行,年镜泽带上了贺穗同年慕卿,几人在三城军营下肚了好几盏茶,各部首领才缓缓而来。
贺穗本就等的心中焦燥,又见几人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便忍不住怒斥:“约定时间已过大半,尔等身为各部首领,一向如此行事的吗?”
章延轻蔑地打量贺穗一番,随後讥讽道:“哪儿来的野丫头,也配在此处大呼小叫?”
年镜泽双眼一眯,眼神中透着阴冷,面上也尽显不悦之色:“她是本王唯一的准王妃,即便让你跪下也配得!看来……几位并不想知道亲眷的消息,若错过了今日,尔等事後再求,本王便绝不会相告!”
章延虽听年镜泽提起亲眷,仍旧不屑道:“此时我等亲眷都在宫中,并不需要康王前来告知!你地威胁怕是无用了!”
年慕卿单腿踩在椅子上,见年镜泽并未打算开口,便将自己口中茶咕噜噜地漱了漱,吐回到茶盏後说道:“前两城首领战败,其亲眷皆被孟婉赐死,可是……各位的亲眷本该有一线生机,现在看来,算是被你们亲手割断喽!”
眼见三人起身就走,章延这才乱了阵脚,他自认为大丈夫应该能屈能伸,于是立马叫住年镜泽几人:“慢着!先前我等多有冒犯,但军营之中禁酒,此刻章延便以茶代酒,给康王赔个不是!还请康王告知我等话中缘由。”
在章延干下一大碗茶後,年镜泽才开口道:“各位的亲眷已转移到隐秘之处,孟婉暂时不会寻到,只是人数过多无法带出皇宫,这才需要各位齐心协力,同本王进宫救人。”
五城的将领质疑道:“口说无凭,宫中并未传出消息,我们如何能判断你话中真假?”
此时,年慕卿拿出虎符来把玩着,面上还颇有显摆之意:“你们且看看这是何物?”
在场的首领见後无不震惊,章延警惕道:“这……虎符怎会在你们手中?”
年慕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讽刺道:“还不明白吗?一堆蠢货!”
“你!”
几人被年慕卿气地不轻,贺穗故作安抚道:“从各位地反应便知,尔等并未见过孟婉手中虎符,先皇早就察觉她同孟清存了谋反之心,便将真虎符秘密交与七皇子,章统领若不信,不妨将您手中另一半虎符与之合并,便可验证我话中真假。”
片刻,章延的下属取来了另一半虎符,两块儿竟真得严丝合缝地拼了起来,就连上头的纹路也是丝毫不差。此刻章延几人已是深信不疑。
贺穗见状继续说道:“康王乃先皇嫡长子,本就是皇位的不二人选,孟婉她罔顾人伦丶阴狠无道,如今这局面我们势在必得!康王仁慈不愿徒增伤亡,这才不顾自身安危前来与你们谈判。”
见几人仍旧心存顾虑,年镜泽再次开口,话中恩威并施:“以那位的性格,眼中自然是容不得一粒沙子,万一各位因亲眷被扣而心存了芥蒂,她该如何是好?纵使你们守城有功,这首领的位置还能做上多久?若尔等愿追随本王,那便是得了从龙之功,此後爵位世袭,岂不快哉?”
章延几人纵横官场多年,局势变化还是看得清的,在权衡利弊之後,无一例外皆跪地叩拜:“今後我等甘愿追随殿下,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