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这些年一个人在外面…活的很辛苦吧。”
我侧目看向身边的金发青年,微风轻拂着他金色的耀眼的头发,原本平铺的阳光便像是活了似的流淌着,青年的侧脸轮廓清晰可见,阳光将他白雪一般的皮肤照亮,整个人耀眼的可怕。
即便十年未见,他好像还是当年那个温柔可靠的邻家大哥哥。
阳光的,温暖的,像是拂面的清风,又像是和煦的阳光,一切我所能想像到的给人以美好,让人情不自禁勾唇微笑的形容词,都可以安在他身上。
真好啊,酷拉皮卡毫无意外地长成了一个正直可靠的大人呢……
虽然但是,生活所迫,我已经长成了一个卑劣的大人了,才会没由来地做出这样几乎是羡慕的感慨吧。
我心里如此感慨道。
“。。。还好啦,至少没有饿死活着跟你在这座城市重逢了?也算是意外之喜?”我收起自己心里那点情绪,如此云淡风轻地说道。
他正在看着我,目光是温柔又深邃的,我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头错开自己的目光,百无聊赖地看着自己的双脚,因而错过了青年那双平静深邃的黑眸底下,压抑着的是何等可怕的隐忍的占有欲。
如果我当下察觉了,也许我会做出截然不同的反应,毕竟凭借我多年混迹在鱼龙混杂的群体中的丰富经验,我有一种近乎是本能一般、对危险敏锐的嗅觉还有趋利避害的本能。
可当下也许是久别重逢的喜悦,也许是我小时候确确实实暗恋过酷拉皮卡的缘故,我敏锐的反应在那个瞬间失灵了,竟然对那些细微的变化放松了警惕。
总之,我们两个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家常,就好像这样就可以快速弥补我们多年未见的空白。
当然,大部分都是他在问,我回答。
比如说——
“那姜姜现在在做什么呢?”
“啊,什么都做,只要能赚到钱的,能做的都会做一下。”
“感觉是很辛苦的工作。”
“哪有工作不辛苦的,习惯就好。”
“如果太辛苦的话,不如来我身边,我的意思是…作为恋人和我在一起,毕竟两个人会好过一点…姜姜你说呢?”
“好呀。”
“那就约定好咯…姜姜和我,要永远在一起。”
“嗯。”
恍惚之间,我似乎听见了一些奇怪的声响。
就好像是金属之间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铿锵的声响。
不过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
等等!!他刚才的问题是什么?
作为什么?恋人?谁的恋人?
哦,酷拉皮卡的恋人。
不是?哥们你就这样水灵灵的表白了?
*
……首先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姜姜,是一个无业游民。与其说自己是个无业游民,我更喜欢称自己是自由职业者,目前正是我比较自由的时候。
而面前这位金发青年是我的青梅竹马(十年未见版)酷拉皮卡。我们都是来自同一个村落——窟卢塔族的村子,酷拉皮卡是很受欢迎的小朋友,村子里无论大人还是小孩,哪怕是村里最凶的狗都喜欢酷拉皮卡。
我就不一样了,虽然称不上被憎恨讨厌,但村里的人总是会习惯地无视我的存在。
因为我是个混血,是村落里的族人和外面的人私自通婚所生的私生女,窟卢塔族是个封闭的,有点排外的地方,更不用说我的母亲是私自离开村落,又遍体鳞伤地抱住刚出生的我灰溜溜地回到村落,不久后便因病去世了。
他们都说我父亲不是个好人,将我母亲耍得团团转不单止,还榨干了她全部的价值之后又毫不留情地抛弃了她。
不过,即便不喜我身上的外族血统,村里人倒也不至于亏待我,吃喝用穿还是有基本的保障,可针对我身世的流言蜚语从来没有停止过。
大人对我冷淡的态度自然也反应在了跟我同龄的小孩子身上,他们时常会针对我做一些恶作剧,而往往这个时候,酷拉皮卡就会挺身而出帮助我。
他大概也许是村里唯一一个没有带有色眼镜看待我的人了。
所以喜欢上酷拉皮卡就好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变故发生在十岁那年,我因为意外失足跌落大海,本以为自己不是落在嶙峋的岩石上摔成肉泥,就是坠入茫茫大海溺死,毕竟我根本不会游泳。
然而命运之神这次却选择眷顾我,我坠入了大海,奄奄一息之际摸到了一块浮木,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艘货船上了。
船上的大副见我可怜,就把我收留在货船上打杂工。
我不是没有想过要回去村落,但窟卢塔的村落与世隔绝,我自有意识以来都没有走出过族群所在的区域,外人也嫌少有人知道那地方,以至于我根本没办法找到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