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时雾生前的执念,自恨意中凝聚出的怨灵又如何?
“我更想让山鸟毛活下去。”
一直别开脑袋拒绝的狸花猫终于把耳朵侧了过来,时雾再一次抱起布满裂纹的姬鹤一文字,虚构出来本体空荡荡的眼眶此刻酸涩透骨,似乎想要流下真实的眼泪。
“求你了,小猫,帮帮我吧,”
吃掉我吧,吃掉我最後还带累家人丶害死他们的遗骨,吃掉这场罪恶最後的证据。
带走我最後的家人。
人,你知道吗,每个这麽和猫说过这话的人都出事了。
昏暗的空间里,狸花猫站在身形瘦高的青年身前,仰头注视着“时雾”的彻底消散,布满裂纹的太刀在最後一缕黑烟散去後忽然断裂。
“嘭!”
房门被大力推开重重砸在墙上。
“首领!山鸟毛大人!快!你们快离开这里!”
中村远一边说,一边跑进来伸手就要扶起床上昏睡的山鸟毛一文字。
“山丶山鸟毛大人?”中村远伸出的手还没碰到山鸟毛就被抓住手腕,那双血色的眼睛一如中村远记忆中鲜红犀利。
“您醒了就太好了,你知道吗,首领回来了!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外面的麻烦太大了,你们先走吧!”
他已经不年轻了,要是山鸟毛没有及时苏醒,中村远还要担心自己的体力会不会成了拖累。
山鸟毛一文字原本还有些神志恍惚,听见中村远着急忙慌的一通话,手掌撑在身侧直接跳下床。
狸花猫只觉得一眨眼,原本脆弱的“睡美人”就到了自己面前,张着嘴想说什麽又闭上,眼神比之前溺水的气味更加令猫鼻子失灵。
时雾家的刀,难怪中村远是块纯苦夹心,原来是跟你学的。
“走,他想,你活。”
猫摸摸自己的喉咙,觉得说话不对劲,手上没有肉垫不说还没有猫毛保护更是没安全感,指甲光秃秃的,猫怎麽打架?
山鸟毛站在低头捏自己手的“青年”身前一步远,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中村远焦急地催促他们快跑,他依旧没有察觉出问题所在,只以为首领回来了山鸟毛太过激动,反被山鸟毛转身用力在後背拍了两下。
“阿远,辛苦你了”
“山鸟毛大人!不要总是在危急关头突然煽情了啊!我都已经老成这样了您还别想着再逗我了!”
中村远之前乐意听这句话,但现在都什麽时候了山鸟毛还喜欢玩这一套?换姬鹤大人还在的时候您现在已经倒地不起了!
山鸟毛这次没有喊他“小鸟”,隔音效果最好的房间里狸花猫能听见螺旋桨的声音,恢复後的山鸟毛也可也。
“我也和你说很多次了,一切不能怪你,以後不要总是这样。。。。。”
年纪上来了的中村远连曾经最敬畏的大人也敢打断:“山鸟。。。。。。!!!”
狸花猫歪歪脑袋,青年也就歪歪脑袋。
灰蓝色的眼睛里纯然的疑惑,让敲晕中村远把人推进暗室通道的山鸟毛一文字回头时下意识露出一个笑容。见那双熟悉的眼睛里疑惑更浓,山鸟毛就不笑了。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山鸟毛一文字移开视线才把话说出口。渐入黄昏的光线将厚重的窗帘染成深色,所幸一开始猫来的时间没有开灯。
狸花猫点点头,是该感谢猫,猫超级辛苦,一会还得顶着这个人形逃命。
想想只能用两条腿逃命,猫自己都绝望,手脚并用不好吗?为什麽人类不能试试用四条腿跑步?
半山腰丶山峰上丶隐蔽的碎石坑洞里。
架好的狙击枪全数瞄准那片黑暗的旧宅。
“日本的人手几乎全部调来,就为了一个破落组织。。。。。。”基安蒂在掩护层里趴得有点不耐烦。
“情报组那些家夥怎麽一个都没来?”
耳机里立刻传来科恩安抚的声音,基安蒂嚼着口香糖不耐烦地点头,突然耳机频道里安静下来。
另一拨人率先露头了。
琴酒耳尖微动,神色冷峻:“先把那些家夥打下来。”
不能走漏真实消息,加上不惜一切代价,琴酒自动等于————不管其他家夥为什麽突然出现,一起清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