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正文完)
周辞被剧烈的头痛刺醒,她费力睁开眼,眼前是模糊晃动的白影,轮廓虚浮不定,像是沉在水底仰望日光。她盯着看了会儿,模糊的轮廓渐渐清晰,一张写满担忧的美貌脸庞突然凑近。“你醒了!”周辞张了张嘴,想回应,喉咙却只能发出干涩破碎的气音。“呜呜呜你终于醒了!担心死我了!”聂臻激动得语无伦次,猛地扑过来抱住她。身上一重,挤压到不知哪处的伤口,尖锐的痛感让周辞瞬间皱紧了眉头。但更让她无措的是脑海里茫然一片的空白,像是被彻底格式化的硬盘。“你都不知道你睡了多久!”聂臻还在絮叨,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周辞气若游丝,勉强能发出声音,然後骂了句单字脏话。“什麽?”聂臻还以为自己听错。周辞用眼神艰难地示意她往下看,自己手臂上包扎的伤口,已经被她刚才那一扑压得洇开了一小片刺目的鲜红。“啊!”聂臻“腾”一下跳开:“我……我叫医生!你等等,医生马上来!哦对!还有陆景馀!我得告诉他!”她慌乱地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又手忙脚乱去摸手机。陆景馀……?周辞听到这个名字,心口莫名像是被什麽尖锐的东西刮过地生疼。很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白大褂的影子笼在床边,遮住了窗外刺眼的光线。医生俯下身,一道笔直的光束照向周辞的瞳孔。“瞳孔对光反射正常。”医生把听诊器的圆头贴上她的胸口。“呼吸音有点弱,但还算清晰。”医生收回器械,目光温和却带着审视:“周小姐,你知道自己在哪里吗?发生了什麽知道吗?”周辞眼神更加茫然,她努力回想,但记忆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不透光的布,什麽也抓不住,反而引来一阵更剧烈的头痛。她痛苦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只剩下无助的困惑。她不记得了,什麽都不记得了。医生又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周辞的回答要麽错误,要麽沉默。医生直起身,对身边的护士低声交代了几句,然後转向聂臻:“病人刚苏醒,生命体征暂时稳定。初步判断有失忆症状,具体范围和程度还需要进一步检查……”聂臻连…
周辞被剧烈的头痛刺醒,她费力睁开眼,眼前是模糊晃动的白影,轮廓虚浮不定,像是沉在水底仰望日光。
她盯着看了会儿,模糊的轮廓渐渐清晰,一张写满担忧的美貌脸庞突然凑近。
“你醒了!”
周辞张了张嘴,想回应,喉咙却只能发出干涩破碎的气音。
“呜呜呜你终于醒了!担心死我了!”聂臻激动得语无伦次,猛地扑过来抱住她。
身上一重,挤压到不知哪处的伤口,尖锐的痛感让周辞瞬间皱紧了眉头。但更让她无措的是脑海里茫然一片的空白,像是被彻底格式化的硬盘。
“你都不知道你睡了多久!”聂臻还在絮叨,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
周辞气若游丝,勉强能发出声音,然後骂了句单字脏话。
“什麽?”聂臻还以为自己听错。
周辞用眼神艰难地示意她往下看,自己手臂上包扎的伤口,已经被她刚才那一扑压得洇开了一小片刺目的鲜红。
“啊!”聂臻“腾”一下跳开:“我……我叫医生!你等等,医生马上来!哦对!还有陆景馀!我得告诉他!”她慌乱地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又手忙脚乱去摸手机。
陆景馀……?
周辞听到这个名字,心口莫名像是被什麽尖锐的东西刮过地生疼。
很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白大褂的影子笼在床边,遮住了窗外刺眼的光线。
医生俯下身,一道笔直的光束照向周辞的瞳孔。
“瞳孔对光反射正常。”
医生把听诊器的圆头贴上她的胸口。
“呼吸音有点弱,但还算清晰。”
医生收回器械,目光温和却带着审视:“周小姐,你知道自己在哪里吗?发生了什麽知道吗?”
周辞眼神更加茫然,她努力回想,但记忆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不透光的布,什麽也抓不住,反而引来一阵更剧烈的头痛。
她痛苦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只剩下无助的困惑。她不记得了,什麽都不记得了。
医生又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周辞的回答要麽错误,要麽沉默。医生直起身,对身边的护士低声交代了几句,然後转向聂臻:“病人刚苏醒,生命体征暂时稳定。初步判断有失忆症状,具体范围和程度还需要进一步检查……”
聂臻连连点头,像小鸡啄米,脸上的担忧丝毫未减。
送走医生和护士,聂臻回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开口:“你……真不记得了?你不记得你出车祸了?”
周辞张了张嘴,聂臻凑过去,认真倾听。
她虚弱到几乎只能吐气:“哪个,王八蛋……撞我……?”
聂臻满脸无语:“我只知道有个王八蛋撞杆。”
她凑近些,压低声音:“姐,你真不记得假不记得?你要是想装给陆景馀看,你跟我通个气啊!”
又是陆景馀?
周辞手指颤颤巍巍地朝聂臻伸过去:“扶……”
聂臻连忙上前,扶她起来,在她背後垫好枕头。
“陆景馀……”周辞好好想了想:“是那个,傻逼,男同学……?”
聂臻原地石化,嘴巴张成了O型。
她仔仔细细地,从头到脚看了周辞一遍:“那有个事情你还记不记得?周辞同志,你结婚了你知道吗?”
周辞没力气说话,只能用眼神代替脏话。
聂臻光看都知道骂得很脏。
周辞缓了缓,身体是虚弱的,态度是坚决的:“要结,你结……你结,一百次……”
“傻子!不是我!”聂臻费劲听了个寂寞:“是你!你真结婚了!”
她说着飞快拉开一旁的抽屉,从里面摸索出一张边缘焦黑丶被烧毁了大半的红色小本本。
“喏,你和陆景馀的结婚证!”
周辞的目光落在上面。照片部分已经完全烧毁,但下方她和陆景馀的名字,清清楚楚地印在那里。
她下意识擡起自己的手腕,手指上空空如也。
一幅极其模糊的画面快速闪过周辞的脑海。
似乎是某个阳光很好的日子,她走出一个类似政府大楼的地方,手里拿着两个红本本,身边……好像确实站了个男人。
只是男人的面目却模糊不清。
“放,放屁……”她喃喃道,底气却不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