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陈挽峥扔掉树枝向上一跃,跟段晨一段挂在墙边看戏。
原本已经走远的岳临漳又返回,“你们在看什麽?”
段晨和陈挽峥齐齐回头,同时发出“嘘”的声音,陈挽峥指指墙内,“看戏,马上上演到吻戏环节,不过你就算了,君子不逾墙。”
岳临漳点头,“君子偶尔逾之,之为非逾不可之人。”
段晨小声:“你俩说什麽呢,背文言文啊?快看快看,要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岳临漳向段晨点头:“段先生,能不能把你的自拍杆借我一用?”
段晨把口袋里冒出一截的自拍杆拿出来扔给岳临漳:“随便用。”
于是,俩像壁虎似的挂墙上的人,眼睁睁看着人岳临漳不慌不忙将装上手机的自拍杆伸向墙内,段晨懊恼不已:“靠,我怎麽没想到,这样不仅能看,还能录下来来回看。”
院墙内两主角对墙另一侧的情形一无所知,岳庭域站在距离宋于枫几步远:“你要跟谁结婚?”
陈挽峥竖起耳朵,回头看岳临漳:“你这小叔,语气挺傲慢啊。”
“请叫我梅枫晚。”宋于枫穿着练功的水袖裙,手里拿着一根竹杆,直指岳庭域:“还有,请将我的花还给我。”
“你养不活的,等开花了我再搬回来给你。”
“我养不活那是我的事,跟你有什麽关系!”
“别跟我置气,我们好好谈谈。”
宋于枫放下竹竿,敲打着地面,“行啊,想叙旧?那我问你,当年放着北京的名校不去,脑子进水了?”
岳庭域单手插兜倚着墙,“老太太给画的饼,我啃不动,该你了,本该考上清华的学霸,大学读完没?”
“沾您的光,博士都快毕业了,”宋于枫理了理袖口,“换个问题,现在在哪高就?”
岳庭域答的散漫:“瞎折腾,开了家小破公司,到你了,谈过几段恋爱?”
“两段。”
岳庭域夸张地挑眉,镜片反光遮住眼底笑意,“我六段。”
“我说的是,每年两段。”宋于枫突然勾唇,露出个带着几分挑衅的笑,转动着手腕,似乎随时能动手。
墙根下,陈挽峥差点咬到自己舌头,弯腰压低声音吐槽身旁的岳临漳:“你小叔这凡尔赛水平,我们可以衆筹《有效沟通指南》《情商培养100问》,打包寄给他。”
段晨吃瓜吃上瘾,“再加本《如何优雅装X》!这俩人简直是行走的教材。”
岳临漳想笑:“你师叔也不遑多让。”
宋于枫的竹竿敲打在岳庭域腿上:“如果你没失忆,应该会记得当初说过的,再见我一定绕着我走。”
“你不也说过再也不回千溪镇?”
宋于枫气到想打人,转身:“慢步,不送。”
里面安静下来,墙上两人急得不行,段晨急得只差没喊出来了:“说实话啊,为什麽要相互呛对方。”
陈挽峥也急,急着想知道梅枫晚的心结,他一直知道他这个小师叔不如表面活得豁达。
不知道岳庭域说了什麽,他们只听到宋于枫说:“关帝庙重建,村里主事倡议捐款,我是回来尽心意。”
岳庭域笑了声:“巧了,我也是,回来积功德。”
里面两人不欢而散,外面看热闹的三个人猫着腰自墙下溜走,岳临漳匆匆离开,得赶在小叔回家前先到。
陈挽峥和段晨还没傻到这个时候回去当师叔练功的把子,两人坐在小卖部後面的破石凳上喝着陈挽峥随身携带的润喉茶,段晨皱着眉喝下去,问:“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梅老师的事?”
“我不知道,今天才知道。”
“男人跟男人谈恋爱就真的那麽难吗?就不能一直好好在一起吗?”
陈挽峥吹吹茶水,故做老成的叹息:“感情啊,难说。”
“难说那不说他们了,说你,你跟那个老干部怎麽样了。”
“他今天跟我表白了。”
段晨像是比自己被表白更激动,抓着陈挽峥的肩用力摇晃:“我靠这麽快的,那你肯定是答应了吧!”
“没有。”
“为什麽?你不是喜欢他吗?还要继续吊?”
陈挽峥稳住手,生怕手里茶洒了,“两个人在一起不都有个过程吗?这麽轻易被他追到有什麽意思,暧昧期的拉扯和追求期的愉悦是一段感情中最最甜蜜的时刻,我得享受下被追的过程,他也得记得追我的感觉,到老的时候我们才能拿出来慢慢回味。”
“他看着不像会追人。”
“没关系,我可以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