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确认
客厅里寂静一片。周辞站在空旷的中央,整个人像是被什麽东西从内部抽空了,连呼吸都变得轻飘飘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无声无息地坍塌。她慌了。她太过理所当然地把眼前这个陆景馀,当成了和她结婚的陆景馀,当成了她在这个陌生可怖的异世里的救命稻草。可如果……这根稻草本身,也只是虚幻的倒影呢?如果他是和她毫无瓜葛的“陆景馀”呢?这个念头像是暗处发着“嘶嘶”声的毒蛇,朝她吐着信子突然蹿出来,一口咬上她的喉咙。周辞猛地咽下一口口水,声音微微颤抖:“你平时……喝咖啡?”她脸色褪尽了血色,眼神是极力压制却仍然泄露出来的仓惶。陆景馀察觉到她的异样:“你怎麽了?”他说着靠近她,周辞连连後退,脊背撞上了墙面。她能接受“周蕴仪”不是周蕴仪,能接受“聂臻”不是聂臻,可“陆景馀”怎麽能不是陆景馀呢?她死死盯住他,仿佛要穿透他的皮囊看清里面的灵魂,声音因过度紧绷而变调:“你平时真的喝咖啡?”陆景馀愈发不解,眼底的困惑加深。周辞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你聋了,回答我!”陆景馀无端被斥,面上掠过一丝被冒犯的不悦:“发什麽神经。”他这一句回击,却让周辞整个人猛地一颤,眼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晕开一片刺目的潮红。看他的神情瞬间从慌乱变得陌生。她始终沉默着,陆景馀却在她一瞬不瞬地注视下心脏莫名地,一点点收缩,带来一种陌生的钝痛。他有些烦躁,也有些难以言喻的焦灼:“说你一句,你哭什麽?”他边说边试图向她靠近,周辞却受惊似地抓着墙又後退了一步。她的目光这会儿不再看他,失魂一般垂落,死死盯着脚下光洁的地砖。方才眼中的陌生感褪去,变成了一种万念俱灰的心死。倏地,周辞的神情发生了剧变,是一种近乎自毁的决绝。她转过身,大步朝门口走去。陆景馀几乎是本能地快步追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去哪儿?”手腕被抓住的瞬间,周辞猛地回身,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推了他一把。陆景馀猝不及防,被推得踉跄後退,受伤的手…
客厅里寂静一片。周辞站在空旷的中央,整个人像是被什麽东西从内部抽空了,连呼吸都变得轻飘飘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无声无息地坍塌。
她慌了。
她太过理所当然地把眼前这个陆景馀,当成了和她结婚的陆景馀,当成了她在这个陌生可怖的异世里的救命稻草。
可如果……这根稻草本身,也只是虚幻的倒影呢?如果他是和她毫无瓜葛的“陆景馀”呢?
这个念头像是暗处发着“嘶嘶”声的毒蛇,朝她吐着信子突然蹿出来,一口咬上她的喉咙。
周辞猛地咽下一口口水,声音微微颤抖:“你平时……喝咖啡?”
她脸色褪尽了血色,眼神是极力压制却仍然泄露出来的仓惶。
陆景馀察觉到她的异样:“你怎麽了?”
他说着靠近她,周辞连连後退,脊背撞上了墙面。
她能接受“周蕴仪”不是周蕴仪,能接受“聂臻”不是聂臻,可“陆景馀”怎麽能不是陆景馀呢?
她死死盯住他,仿佛要穿透他的皮囊看清里面的灵魂,声音因过度紧绷而变调:“你平时真的喝咖啡?”
陆景馀愈发不解,眼底的困惑加深。
周辞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你聋了,回答我!”
陆景馀无端被斥,面上掠过一丝被冒犯的不悦:“发什麽神经。”
他这一句回击,却让周辞整个人猛地一颤,眼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晕开一片刺目的潮红。看他的神情瞬间从慌乱变得陌生。
她始终沉默着,陆景馀却在她一瞬不瞬地注视下心脏莫名地,一点点收缩,带来一种陌生的钝痛。
他有些烦躁,也有些难以言喻的焦灼:“说你一句,你哭什麽?”
他边说边试图向她靠近,周辞却受惊似地抓着墙又後退了一步。
她的目光这会儿不再看他,失魂一般垂落,死死盯着脚下光洁的地砖。方才眼中的陌生感褪去,变成了一种万念俱灰的心死。
倏地,周辞的神情发生了剧变,是一种近乎自毁的决绝。她转过身,大步朝门口走去。
陆景馀几乎是本能地快步追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去哪儿?”
手腕被抓住的瞬间,周辞猛地回身,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推了他一把。
陆景馀猝不及防,被推得踉跄後退,受伤的手臂“砰”地一声重重撞在墙上,吃痛发出闷哼。
本就未愈合的伤口在撞击下瞬间撕裂,陆景馀仍不忘伸手拉她:“这麽晚了,你去哪儿?”
周辞对他的触碰抗拒万分,努力挣开却被迫扭身和他面对面。
“放开我!”
她眼底是燃烧的怒意和深不见底的绝望,情急之下,她另一只手狠狠地拽上他受伤的手臂。
剧烈的疼痛让陆景馀额角渗出冷汗,他更加用力地攥紧她的手。周辞动弹不得,胸中挤压的恐惧和无法宣泄的痛苦化作一股戾气,她猛然踮起脚尖,对准他裸露的颈侧,用尽全力狠狠咬了下去!牙齿深深陷进皮肉,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狠绝。
“嘶——”陆景馀闷哼一声,肌肉瞬间绷紧。
一股怒意直冲头顶,他左手扣向周辞的後颈,但下一秒,一阵温热而湿濡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衬衫布料,清晰地印在了他被咬伤的地方。
是周辞的眼泪。
无声却汹涌的泪水,正从周辞死死咬着他肩膀的面颊上,疯狂地滚落,瞬间平息了他的怒气。
陆景馀整个人僵住了,神情变得茫然。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咬合的力道在绝望地颤抖,她汹涌的泪水仿佛带着千钧之重,压得他胸口窒闷,动弹不得。
陆景馀心底漫开一片陌生的酸涩,悬停在她後颈上方的手,终究还是垂落了下来。
他不再试图推开她,甚至放弃了言语,只是以一种沉默的纵容,承受着她汹涌的悲伤。陆景馀的下颌触碰到她因哭泣而颤抖的发顶,他闭了闭眼,认命一般抚上她的後脑,轻轻把人拢入怀中。
“没事了……”陆景馀忍着痛意,动作生疏而僵硬地拍抚着她的背:没事了。”
许久之後,周辞的哭泣终于平息。她从陆景馀怀里擡起头,目光触及他手臂上刺目的,洇开一片血色的绷带,神情瞬间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