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在怦怦地跳,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变得心律不齐了。
“对不起,我也知道还不是,”宴凌舟低声地解释,“但是,我只在心里偷偷地叫,好不好?”
这是什麽逻辑?
直接了当跟我说,也能叫偷偷?
“不行。”他板着脸回答,“我才不是你老婆。”
宴凌舟偷偷地看了他一眼。
温阮顺着他的目光垂眼,视线落在轻薄的睡裤上,立刻恼了:“谁跟你说睡过就是老婆?我们那只是,只是意外,你……”
他的情绪有些激动,手指无意识地挥动起来,却被男人一把抓住。
宴凌舟轻轻把他的手指拉下来,放在唇边亲了亲,顺从的道歉:“对不起是我错了,你别生气。”
没想到他竟然这麽好说话,温阮的脾气都有点发不出来了。
这麽一停,他感觉到了男人鼻息中的高温。
“你这是……发烧了?”温阮伸手按了按他的额头。
夜晚的气温有些低,指尖冰凉,按上对方额头的时候,温阮感觉他明显瑟缩了一下。
“你别动。”他放下自己被烫得发麻的手指,打算用额头去贴一下。
刚靠近一点,就看到宴凌舟满怀期待地凑了过来。
温阮:……算了。
“你家的药柜在哪里?”他起身问道。
男人眼里有着明显的遗憾,但依然很听话地指了指玄关的方向:“在鞋柜上面,我去……”
他说着就要起身,浴袍的带子被扯了一下,春光乍泄。
温阮顾不得腿麻,一把拉过他的浴袍,把人按回沙发里:“我去。”
药柜倒是很好找,温阮很快翻找了一下,常用药都有。
他翻出体温枪,对着自己biu了一下,看看屏幕的显示,感觉功能完好。
懒得再跑一趟,他直接带上了药柜里唯一的一盒布洛芬。
“三十八度五。”温阮叹了口气,还真是发烧了。
他挤出一颗布洛芬胶囊,又去给宴凌舟倒了一杯水,把胶囊递给他:“来,吃药。”
“不吃!”宴凌舟摇头,把嘴巴闭得紧紧的。
没想到还是个吃药困难户!
温阮小时候身体不好,吃药就是家常便饭,在医院玩的时候看见那些不吃药的孩子,经常会感觉疑惑。
有那个又哭又闹的功夫,赶紧把药一口吞了,身上会变舒服不说,没准爸爸妈妈一高兴,还能赚点小玩具小零食什麽的,不香吗?
面对这个接近一米九的大儿童,温阮努力抑制着自己的语气,柔声劝道:“你生病了,吃了药才能好。”
宴凌舟很固执,紧紧闭着嘴,过了一会儿又说:“不好。”
“不好?”温阮奇怪地看着手里的胶囊,“这个是退烧药,很有用的。”
他一边说一边考虑着,万一说不通,下次宴凌舟说“不要”或者“不好”的时候,是不是可以直接把药塞进他嘴里。
但是宴凌舟没给他这个机会,说完那句不好,就什麽也不说了。
温阮叹了口气,没想到护理系还没毕业呢,就遇上不吃药的问题“儿童”了。
就当是给自己的职业生涯积累经验了。
他苦中作乐地想。
他把水杯放在桌上,顺手抄起了那个药盒,想看看说明书,试试把药碾碎了放水里能不能骗过他。
纸盒在客厅的灯光中微微反光,他一眼看见了盒底保质期的浅浅凹痕。
2024年10月12日。
刚好过期。
温阮惊讶地回头去看宴凌舟。
可以啊,一盒药的保质期都记得这麽清楚,人都烧迷糊了居然还能拒绝吃过期药,够惜命的。
但那晚的自残又是怎麽回事?
奇怪的人,这麽矛盾。
不过现在,药过期了是事实,不怪这位公子哥矫情。
温阮不知第几次叹气,深感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才会摊上这麽个克星。
“躺好,别动,我去给你买药。”温阮把人按在沙发上。
想想有点不放心,又威胁道:“不许起来,不然我就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