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没有再回应我,接下来的课他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大概睡得很熟。铃响,这会儿是大课间,教室里的同学陆续出去自由活动。
我没有打扰响的睡眠,起身去办公室。老师只交代了很简单的事项,没一会儿我就回到班上,擡眼一瞥,响早已不在座位上。
本以为他不会起来,没曾想只是在躲着我。
我走到教学楼尽头处,顺着四通八达的连廊,很快来到隔壁栋实验楼,转过两个折角,我在一块立柱挡住的阴影处找到了他。
响显然没想到我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被这麽一吓,整个人呆滞着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他连鼻尖都涨的通红,额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水珠。
“你在这儿啊。”
我假装无事发生:“你不是不舒服麽?”
响的唇张了张,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我没有继续逼问他,只是顺着他的方向,坐到他身旁。响不着声色地挪了点位置,大概不想和我靠得太近。
“你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说你在这儿的。”
响没有回应,我又说:“你可以继续在这里待着,我只是偶尔找到这儿来的。”
他依旧回以沉默,我望着对面的风景,这儿是一处开放型的走廊,平时没什麽人来,坐在栏杆旁,可以看见一旁郁郁葱葱的树林,偶尔几声鸟鸣传来,微风拂过,阳光穿过叶间的缝隙,细碎地洒下来,我沉浸在其中,一时间忘了来时的事。
我们一起享受这一风景,刚才还有些剑拔弩张,如今只剩柔软的微风,轻轻扫过我的脸颊。
我忍不住说:“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响抱着膝,嘴张了张,最终也没开口。
“你说话啊。”我催促他道。
“不…不是…”
响终于开口:“我没有讨厌你,真的。”
“那你躲着我做什麽?”
我欺身凑近,紧盯着他琥珀色的眼瞳,有些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怪胎。”
“抱歉…”
响下意识抓紧衣袖,紧张地说:“让你不高兴了,对不起…”
“不。”
我打断他:“你没有让我不高兴,你还没有那个能耐。”
“啊…”响吸了口气,不知该说什麽好,又重复一次:“对不起…”
“别总跟人道歉。”
我感到异常烦躁,于是嗓音也大了些,与平常的样子完全不同:“你没有对不起谁。”
“啊…这样…”
响似懂非懂,眼神有些迷茫,但仍然很乖地点点头。他乖巧顺从的样子让我气消了大半,我站起身来,对他伸出手:“走吧,下节是老邓的课。”
老邓出了名的严格,在他的课上迟到要罚站20分钟,没人敢在他的课上迟到。
响迟疑地望着我伸出的手,最终仍是没有搭上来。
我觉得他简直太不可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