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润的眉眼一刹那便耷拉了下去。
贾赦仿佛没看见,继续道,“不过自那日你来了王府之後,吃到个新鲜的菜色要说起和你喜欢的有什麽不同,若是你在必要逼着厨子立改,在府上散步也要说说你在何处捣过什麽乱。”
“四哥怎麽尽都说些不着调的事儿?!”屠润气呼呼地小声嘀咕。
贾赦同样当做没听见,自顾自说道,“我本来不太喜欢听的,後来想想,或许是因着这些年你都与他装作疏远,这些话被他憋在心里太久了,他这才想到什麽说什麽,我这才每一回都默默听了。”
屠润听得露出愧色,期期艾艾地看着屠渊,“四哥!”
“行了!”屠渊面上仍旧沉稳,却是不经意地微微偏了偏头,“多大人了还装幼童呢!当初你选择退避,我也在里头出了不少力,别把什麽都往自己肩上扛。”
他微微叹口气,“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没寻到几个知心人,这才委屈了恩侯时时听我唠叨。”
贾赦笑着拉住了屠渊的手,“不委屈的!虽然初时有些不甚乐意,但後来我也想明白了,那些也都是你的过去,所以我喜欢听的。”
“果真?”屠渊眼睛亮了一下。
“当然!”迎着屠渊的眼神,贾赦不闪不避地重重点头。
屠渊缓缓笑开,贾赦也跟着翘起了嘴角。
“咳咳!”突然响起的咳嗽声,打断了贾赦二人的相视而笑,强势宣告了在场第三人的存在。
“郡王爷可是嗓子不适?”贾赦偏头看向屠润,关心地问道,“可要请了府医来看看?或是给你换上一杯药茶?”
屠润毫不迟疑地摇头,“多谢好意,但是不必了!”
屠渊也一脸关心地看着屠渊,“七弟,身子要紧,若果真不适,可不能讳疾忌医。”
“我知道了!”屠润又咳了两声,“但我真的没有不适!”
“你看看,你又咳了!”贾赦一脸无奈地看向屠渊,“他还说没有不适呢!”
屠渊配合地看向屠润,脸上满是不赞同。
屠润连忙道,“好了好了!四哥我知道轻重!我真的没有不适!我只是不想看着你们黏黏糊糊罢了!”
“我们都知道!”屠渊缓缓点头,“所以,我们也只是想看看你着急罢了。”
屠润浑身一僵,泄气地摊在椅子上,冲着屠渊哼哼,“四哥,你果然是被贾恩侯带坏了!”
屠渊好笑地摇摇头,“你呀你!是不是忘了小时候捣蛋是怎麽被我收拾的?”
屠润皮子一紧,忍不住回想起早些年的惨痛记忆,看着屠渊的眼神里多了警惕,“四哥,你不会现在还要收拾我吧?”
“方才不是已经收拾过了?那就这麽着吧!”屠渊淡淡道。
“呼!”屠润轻舒一口气,想起方才先开口的是贾赦,看过去的眼神里带了几分感激。
屠渊哼笑一声,冲着屠润摆摆手,“行了,你今儿来的两件事都说清楚了,我会让人将醉春楼的事跟着秘药一起查,你没事就先回去歇息吧!”
屠润不满地白了他一眼,“行行行!不碍着你度春宵了!我这就回醉春楼去继续查!我就不信了!等我把当日的客人全都查个遍,还抓不着那个藏头露尾的家夥!”
“郡王爷若是没找到太多头绪的话,”贾赦试探着开口,“不妨往柳柳姑娘的院子里查一查?”
“嗯?你这话是什麽意思?”屠润不解地问道。
贾赦答道,“我是猜测啊,那人虽然撺掇了郑兴往柳柳姑娘的院子里闯,但若说是有心借机谋害你,似乎也有些说不过去。”
屠润点头,“不说郑兴一进院子就被拿下了,就算他闯到了我面前,知道我身份的他也不敢行不轨之事。”
“所以,那幕後之人的目的八成不在你。”贾赦道。
“但他又撺掇了人闯院子,所以他的目的应该就在柳柳的院子里!”屠润兴奋地接话。
贾赦笑着点头,“若非郡王爷被那人的挑衅气到,定然也早就想到这里了。”
屠润小声哼了哼,“你别给我脸上贴金了!我自己知道,要不是你提醒,我还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想到呢!这次的事多谢你了!”
“你是子深的弟弟,这点小事,何必言谢?”贾赦大气地挥挥手。
“既然我是四哥的弟弟,以後你也别叫我郡王爷了,跟着唤一声‘七弟’就是了!”屠润说完,抛下一句“告辞”,便头也不回地奔了出去。
贾赦噗嗤笑了出来,看着屠渊道,“难怪你喜欢这个弟弟!”
“现在也是你弟弟了!”屠渊跟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