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渊道,“那就先别抓人,等明日我们先去会一会那云茂再说。”
贾赦心下一惊,一把抓住屠渊的手,“你要去见那云茂?!”
那人身上可还不一定有多少种未知的秘药!贸然去见人实在太危险了!
“恩侯别担心,”屠渊轻轻拍抚着贾赦的手背,“我并不是不知轻重地去犯险。明日去时,我会一直将沈老带在身边。”
“就算带上沈老,他也不一定能解所有的秘药!”贾赦也不管自己的话里是否有诋毁之意了,只想着赶紧打消了屠渊的这个荒唐念头。
屠渊脸上还是笑,“虽说如此,但沈老连带他的师门研究这些秘药已经数十年,对其用药之法早已谙熟于胸,便是有未曾见过的秘药,也绝对不会有什麽大问题。”
贾赦直直盯住屠渊的眼睛,咬了咬下唇,冷声问道,“你当真一定要亲自去见那个云茂?”
“是!”屠渊郑重点头,“我对他有所猜测,必须要亲自前去确认才行。”
贾赦脸色一下就黑了,在屠渊歉意却坚定的眼神中,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妥协道,“那行吧,但是我要和你一起去。”
屠渊的脸色跟着变了,“恩侯,我有必须前去的理由,也能确保自己顶多只会受点罪,你又何必去走这一遭?”
“你去犯险,我自然要陪着你呀!”贾赦理所当然地答道。
轻飘飘的几个字,却像是重锤砸在屠渊心间。
他张了张口,还没出声,又听到贾赦笑道,“再者说了,你每日已经这般忙碌又疲累了,还去讨什麽罪受呀?我别的没什麽用处,忍功还算是不错。若当真要有人受罪,我能替了你也是好的。”
“恩侯!”屠渊握紧贾赦的手,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
贾赦一说忍功,屠渊立刻便想到了贾赦曾经说过的噩梦。这些时日的相处,他又如何不知那噩梦给贾赦带来的痛苦和恐惧?如今他却用这个来当替他受苦的理由!
屠渊满心感动,贾赦满眼温柔地回望,然而旁观的屠润却是满心的疑惑和怨念。
他这麽个大活人还坐在这儿呢!这二人在他面前诉什麽衷肠?!更何况,不过就是在重重护卫之下去见一个有些诡计的人罢了,怎就到了这般你侬我侬又感动不舍的地步?!
越想屠润越是不开心,他板着一张脸,只拿大部分是眼白的眼睛看着执手的二人,“四哥,贾哥,我还在呢!你们略收收啊!”
贾赦“噗嗤”一声笑起来,果断抽回了自己的手,对着屠润笑道,“七弟,明日我和子深要去见那云茂,你可要和我们一道?”
“恩侯,我们还没说好要让你一起去!”屠渊赶紧道。
“四哥你就别啰嗦啦!”屠润没好气地打断他,“你自己都说了没什麽危险,那让贾哥一起又有什麽不行?”
他斜着眼看屠渊,“难不成你真当贾哥是个没用的纨绔,所以做正事儿的时候不想带着他?”
屠渊狠狠朝他瞪过去,“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我这算什麽挑拨离间?”屠润无辜地摊手,“这明明是你自己做出来的事!”
“恩侯你别多想!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屠渊又瞪了屠润一眼,连忙抓着贾赦的手解释。
贾赦脸上全是笑,“放心,我自然知道你并不是这麽想的。但是我就想与你一起去。”
不管沈老对秘药的了解有多深,总归屠渊走这一趟是有风险的,若贾赦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已然知道,又哪能做到在後头看着他去冒险?
再者说了,既然那云茂的威胁在秘药上,贾赦自觉自己那噩梦之後的身体有不少奇异之处,面对秘药全身而退的可能定然要比屠渊强。
看出贾赦的坚决,屠渊思忖良久,终于妥协,“好吧,我带你一起去。”
“那我也要去!”屠润立刻附和。
“就算可能吃苦头,你也要去?”屠渊反问道。
屠润气哼哼,“被那秘药之事困在醉春楼这许久,我早吃了不少苦头了!我定要找到那个云茂,好生问问他,到底是为何要来针对我!”
贾赦眨眨眼,迟疑地道,“七弟,之前我们不是就分析过了?他针对的应该不是你。”
“我才不管这个!”屠润理直气壮地道,“总之我这罪就是因为他受的!一定要去找他讨个说法!”
屠渊好笑地摇摇头,“就算你要找他讨说法,也略等一等如何?”
“不行!”屠润果断摇头,“等你和他谈完了,若是他有些用处,或是立下功劳,我还怎麽找他讨说法?”
屠渊失笑,就听屠润继续道,“再一个,四哥你想和那云茂见面,定然不是将人抓到你面前,而是合情合理地暗地里见吧?”
屠渊点点头,反问道,“所以你想说什麽?”
“以你的性子,能找到合理的出门理由吗?”屠润轻哼,“你可别说我贾哥呀!世人都知道,我贾哥是最不喜欢出门的人!”
“反倒是你这位荒唐王爷,不管是冷不丁出门,还是缠着子深一起,都是合情合理?”贾赦了然地反问。
屠润轻哼,“难道不是吗?”
“你说得在理!”屠渊妥协地叹了一口气,“那我们就说好了!明日我派人去衙门告个假,便带你们一起去见见那云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