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润轻哼道,“你的运气倒是好。”能有一个那麽容易糊弄的同行人。
“这想来不是运气。”贾赦不赞同地摇摇头,看向云茂的眼神带着了然,“张举人怕是云公子你自己选中的吧?”
“侯爷猜得不错。”云茂直接承认,又说起醉春楼的事。
当日他动了手之後,远远听到柳柳院子起了骚乱,便以不惹闲事为由,带着张举人离开了醉春楼,等了几日,才又用验收成果的名义,再次前往醉春楼。
这一回柳柳院子的情况更难打探,但醉春楼在明面上却并未有其他动作,云茂果断说服了张举人,直接对他的表妹下手。
坦白完了自己做的事,云茂看着屠润的眼中带了几分嫌弃,“我都留了那麽多线索了,你们居然现在才找过来?”
仅仅一个曾经见过云茂他娘的邻居,这线索能算多?屠润轻声哼了哼,看了屠渊一眼,倒也没再与云茂争论。
屠润没问,屠渊却是将云茂留的线索一一问了出来,又从屠润口中得到他们和云茂对线索南辕北辙的理解,再将云茂的身份核实清楚,这才将此事略了过去。
“四哥,这些云公子所谓的线索,除了误导人,连半点用处都没有,你问这麽详细做什麽?”屠润白了云茂一眼,不解地问道。
屠渊摇头,“七弟,你要知道,我们和云公子的来往本就是暗地里的,这些能连结我们的讯息,最好是一点也不要有留存。”
屠润眼珠转了转,询问地看向屠渊,“那要去把云公子的邻居解决掉吗?”
“不必了,”云茂却是摇头,面上有些尴尬,“那人不是我留下的线索,她遇见我娘应该只是巧合。而且我表妹的身份并未暴露出去,没人会把他们联系起来的。”
屠润哼哼两声,欲言又止地看了云茂一眼,终是把所有言语吞进了肚子里。
云茂狠狠吸了口气,别过脸去,只当没看见屠润的动作。
贾赦暗暗笑了下,面上倒还是一副淡定沉稳的模样,“云公子说红杉姑娘的身份并未暴露,那你又是如何认出她的?”
他探究地打量云茂,“毕竟按红杉姑娘的说法,她与你是从来未曾谋过面的。”
“是因为容貌。”云茂答道,目光悠远,“俗话说外甥似舅,我和表妹倒是都应上了这句话。”
在云茂母亲口中,他像极了他的舅舅,而红杉的容貌竟也是和云茂的父亲足有八成像。所以在看到红杉的第一眼,云茂便猜到了她的身份。
贾赦试探地问道,“但人有相似,若红杉姑娘并不是你的表妹,你又该如何?”
“表妹本就是借口,”云茂一脸疑惑地答道,“我的目的是引郡王爷来寻我,她到底是不是表妹,区别并不大。”
但若没有红杉姑娘说出她舅家的情况,他们如何查探得到云茂的身份和下落?贾赦皱了皱眉又松开,哦,对了,虽然没有派上用场,但是在云茂看来,他是留了其他线索,能引人去找他的。
看来还是他们运气好啊!红杉果真是云茂的表妹,又有那位碰巧遇见人的邻居,这才有了今日的这一次见面。
云茂也想到了贾赦的想法,脸颊热了热,口中却是一个字也不愿意多说。不管如何,他最初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屠润和贾赦礼貌地移开了视线,屠渊则是另起了一个问题,“云公子,据我们所知,当年你是被当做要挟令堂的筹码抓走。”
“区区几年时间,不知你是如何将令堂安置妥帖,又是如何成了甄家秘药的掌管者?”
“在我娘看来,我是被抓走拿去威胁她,但在我而言,我却是被拐子抓走,一路折磨之後,被卖去给人做药童。”云茂垂头道。
然而当初的云茂,虽说不算大富大贵,但家中也是有仆妇书童的,便连他上学读书,也是有人背书箱铺纸磨墨的,自然对药童要做的事情一无所知。
偏偏就是这磕磕绊绊的动作,吸引了主家的注意力,然後将云茂收在了身边。而这一收,在云茂将容貌养回来之後,便被彻底收进了屋子里。
也因为被人收了房,云茂从一个处理药材的小药童,变成了看着主家学习制药。看着看着,云茂却发现,自己只看着,便被兢兢业业学习的主家学得还快。
所以,在主家失踪之後,云茂接手了主家留下的秘药,被送进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