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嘲讽地开口,“照你所说,你竟是没有一点错处了?”
“小的绝无此意!”徐林再次重重叩首,“老爷,小的自知自己私心深重,辜负了老爷的信任,还请老爷责罚!”
“罚不罚你先不说,”贾赦冲着徐林摆摆手,“你说接走苏檀的,是承恩侯家的老仆。以他顾念着承恩侯血脉的做法,显然那老仆乃是承恩侯的心腹,我这猜测可有误?”
徐林皱了皱眉,却是缓缓摇头,“老爷猜错了一点。小的称那人老仆,是因他那一家子,投身承恩侯府比小的还早得多,但虽多,却并没有那老仆在其中。”
贾赦忍不住笑出声来,“徐管家呀徐管家,你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还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呢?”
见徐林面露疑惑,贾赦缓缓摇头,“据我猜测,你口中‘承恩侯多年来近身使唤的心腹’,其中就有你的一席之地吧?你觉得,你当真是承恩侯看重的心腹吗?”
他当真是承恩侯看重的心腹吗?徐林眼睛瞪大了一瞬,整个人呆立当场。他闭上眼,想起了那些被承恩侯调离身边的岁月,想起了被承恩侯新的心腹挤兑打压的日子……
如果承恩侯当真看重他丶也看重他们旧年的情谊,他会放任身边人欺辱他丶眼睁睁看着他落入那般田地吗?不会的!徐林摇摇头,自己告诉了自己答案。
想到这里,徐林一脸苦涩地垂下头,幽幽叹息道,“多谢老爷指点迷津,原来承恩侯那些不远不近的老仆,才是他真正的心腹啊!”
“你也别这麽失落了,”贾赦安慰道,“至少承恩侯事发之後,你的待遇跟他的心腹是一样的。”
这不走心的安慰听得徐林嘴角狠狠抽了抽,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老爷说这话,却是何以见得?”
贾赦答道,“重逢时你身处牙行,若非被我买回来,不知还会流落到何方。而你口中的那位老仆,定然也是借了故人之力,才能脱身来寻这位旧主的血脉呀!”
“老爷是说,苏檀小姐被接走,是有人对你下的套?!”徐林震惊地瞪大眼。
“是不是下套我不知道,”贾赦面色沉沉,“但我有八成把握,这位苏檀此时被人接走,怕是有他们深藏的目的。”
徐林脱力地委顿在地,一脸懊悔地看着屋中人,“老爷!是我的错!我不该存有私心!老爷,你狠狠罚我吧!”
“行了行了!”贾赦没好气地冲他瞪眼,“你与其在这儿求我惩罚你,不如想想那老仆与你都说过些什麽话,又有没有留下联系的法子。最好就是你现在去把人找到,证明我的猜测是错误的!”
“老爷,我这就去找人!”徐林一骨碌爬起来,一脸坚决地道,“老爷放心,就算找不回苏檀小姐,小的也定将那老仆抓到老爷面前来!”
贾赦随意地挥了挥手,“去吧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记得要派人送到雍亲王府去!”
“是!小的记下了!”徐林重重点头,擡脚就往外头奔去。
目送徐林的身影消失在剧烈晃动的帘子後头,贾敏忍不住看向贾赦问道,“大哥,你真的相信徐管家能找到人?”
贾赦施施然地喝了一口茶,才答道,“我当然不信,但若他真找到人了,我一定会十分高兴。”
“若他找不到人呢?”贾敏继续追问。
“若他找不到,”贾赦呼出一口气,“当然是让府上的护卫们根据留下的尾巴继续找。”
“啊?”贾敏愕然地惊呼,狠狠眨了几下眼睛,面上还有几分恍惚,“大哥,你怎麽知道他们留下了尾巴?而且我们府上的护卫,当真能顺藤摸瓜找到人吗?”
贾赦得意地笑,“原本府上的护卫确是不一定能行,但我们府上的护卫,可不全是那些人呀!”
贾敏迟疑地问,“大哥你说的是府上的镖师?”
“这只是其一。”贾赦矜持地抿住嘴唇。
贾敏眼珠转了转,偷偷瞟了邢夫人一眼,才转回头小心地试探,“莫非,是有人也在我们府上留了人手?”
“嗯!”贾赦缓缓点点头。
已经快到了局面落定的时候,宁国府又是已经被选定的“战场”,屠渊往那边安排人手的时候,又怎可能忘却就在隔壁的贾赦的家?
贾敏小小松了口气,往邢夫人看了一眼,又立马问道,“那你与徐管家说得这麽严重,又是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