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这副模样干什麽?”皇帝没好气地瞪她,“查探到了什麽就赶紧说!”
“是!奴婢遵命!”松灵闭了闭眼,脑袋垂得更低了些,“因着听闻了苏檀姑娘进宫时的装扮,奴婢寻了个机会,远远看了苏檀姑娘一眼。然後发现……”
她又迟疑了下,才再次开口,“然後奴婢便发现,苏檀姑娘果然与画像上的先皇後娘娘十分神似。”
“而因着距离远,奴婢看不出容貌有多麽相似,但奴婢看得出,她的发髻丶衣裳乃至其上的纹样,都和先皇後娘娘的画像别无二致。”
“她竟当真敢模仿先皇後?!”皇帝怒气冲冲地拍了下桌子。
“皇上息怒!”皇贵妃一脸焦急地站起身来,双手捧住了皇帝拍桌子的手。
见着皇帝的掌心一片红彤彤,皇贵妃看过去的眼神满是不赞同,“皇上!你便是恼怒,又何必与自己的身子过不去!这拍了桌子,疼的不还是你自己?”
皇帝手指蜷了蜷,不自在地将手背到了背後,“没事!朕一个大男人,一点红肿,无碍的!”
“无碍才怪!”皇贵妃不满地瞪了皇帝一眼,重新将他的手拽了出来,吩咐宫女,“还不赶紧去拿了药膏来!”
皇帝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面上却还是十分不自在,他低声劝着皇贵妃,“表妹别担心了,这都不算伤,不用擦药。”
皇贵妃一脸郑重地看过去,“皇上是干大事的人,你在外头如何吃苦受罪,我一个後宫嫔妃看不到丶也管不了!但在我这关雎宫,皇上你的身子便是最大的事!这药是必定要擦的!”
“罢了罢了!”皇帝无奈地摇摇头,“朕拗不过你!听你的就是了!”
皇贵妃这才满意地缓和了下脸色。
见方才出去的宫女捧了清水和药膏进来,皇贵妃亲自拿了帕子为皇帝擦手,然後轻柔地抹上伤药。
底下衆人看得分明,屠润忍不住冲着屠渊挤眉弄眼,小小声道,“咱们这位父皇,也就只有皇贵妃娘娘,才能有几样法子了!”
“这是皇上爱重娘娘,才会处处依着娘娘。”贾赦同样小小声道。
话刚出口,贾赦便一脸懊恼地紧紧闭上了嘴巴,歉意的眼神时不时扫过一旁的安妃。
同为皇帝的妃嫔,一人得到十分爱重,一人却堪堪添了个座,还被人当面说了出来!贾赦只恨不得死死封住自己这张嘴。
屠润将贾赦的懊恼看得一清二楚,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行了行了!你快别做这副模样了!父皇和母妃感情好,我母妃才是最高兴的那个人!”
“啊?!”贾赦惊愕地瞪大了眼。
他虽然知道,就如以往他後院的女子一般,宫中妃嫔定也不是全都倾心于皇帝的。但就算安妃并不倾慕皇帝,她会因皇帝爱重皇贵妃而开心,也是贾赦从未想过的事,更何况屠润用的还是“最”字。
见状,屠润登时笑得更开心,等到笑够了,才继续为贾赦解释,“我母妃进宫之前,家中几房人住在一起,早见识过在立身不正或是地位不稳的主母手底下讨生活有多难。”
皇贵妃如今虽然还没有皇後的名分,但这麽些年下来,她早已是宫中心照不宣的“主母”。
屠润叹息道,“娘娘是个难得的大好人,便是为了她自己和我,我母妃也是日日盼着娘娘身康体健丶荣宠不衰。”
贾赦恍然点头,另一边上完药的皇帝也听见了底下的窃窃私语。
他忍不住冲着屠润瞪眼,“老七,你又在嘀嘀咕咕些什麽?!”
“父皇,你也太不公平了!”屠润一脸不服气地抗议,“明明说话的人就不止儿臣一个,你怎就偏指着儿臣来说?”
皇帝冷笑两声,“你还好意思说?若非你一向荒唐,朕又岂会时时‘惦记’着你?”
屠润更不服气了,“明明荒唐的也不止我一个!”
当年贾赦马棚将军的名声,可不比他这个荒唐王爷逊色多少!
“你还有脸说恩侯?”皇帝又冷笑了两声,毫不留情地道,“人家恩侯早就改邪归正丶迷途知返了,才不像你还有事没事去逛青楼!”
屠润克制不住地深深喘了一口气,气急败坏道,“父皇这话也太有失偏颇了!前些日子贾恩侯不也才跟着儿臣去过青楼?”
“更何况,儿臣如今便是去了那儿,为的也不是寻欢作乐,而是接了四哥的任务!”
皇帝询问地看向屠渊,“老四,老七说的可是真的?”
屠渊点头道,“回父皇,七弟所言并非虚假,如今他已能帮上儿臣不少忙了。”
“原来是朕误会你了。”皇帝安抚地冲着屠润笑了笑,目光悠远地看向窗外,“不过你们兄弟俩这样互相扶持,不错,很不错!”往後朕也能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