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宁妃妹妹,”贤妃重新握住了宁妃的手臂,“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的,但你如今说的这番话,竟让我觉得我的猜测倒是很有几分真!”
“本宫干涉不了贤妃姐姐如何想,但本宫知道自己做过什麽,也知道自己能做什麽。”宁妃再一次抽出手臂,与贤妃拉开了距离,“贤妃姐姐你的想法,你的做法,便不要再牵扯上本宫了。”
贤妃眉头皱得死紧,瞪着宁妃问道,“你当真是连圣母皇太後的尊位也甘心放弃?”
“圣母皇太後?”宁妃朝着屠渊瞥了一眼,冷笑道,“若这尊位不是由我的蒙儿给我的,便是当真得了,也绝非我所愿!”
“嘶!”贤妃倒抽一口冷气,看着宁妃的眼神中全是震撼,“宁妃妹妹此言当真?”
宁妃轻笑一声,淡淡道,“不过是说笑罢了,贤妃姐姐又何必在乎这些真真假假?”
贤妃面色僵了僵,附和地跟着笑,“是,宁妃妹妹说的是,我们都是说笑!都是说笑!”
干笑两声後,贤妃立刻垂头,借着饮茶远离了宁妃。
宁妃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脸上极快地掠过一丝嘲讽,随手也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立刻便嫌弃地扔到了一旁,狠狠吃了一大口香甜滑润的糖蒸酥酪。
皇上也是偏心!这茶哪有什麽“味甘生津,香气浓郁,清正悠远”?不过是无尽的苦涩罢了!
不远处的皇贵妃看完了贤妃和宁妃的互动,转身对着皇帝轻笑,“皇上你看,宁妃妹妹果然是坦荡的性子,便连你赞叹有加的茶水也嫌弃不已,正拿了酥酪掩盖苦味呢!”
皇帝顺势看向宁妃,正好见到她三两口吃完了一小碗糖蒸酥酪,再看看那明显被弃置一旁的装了黑茶的茶盏,回头对着皇贵妃笑,“你眼睛倒是尖!”
“我不是眼睛尖,我是心眼子比针还小!”皇贵妃坦荡地冲着皇帝道。
“她又什麽地方惹到你了?”皇帝无奈地摇头叹气。
皇贵妃没好气地哼哼,“从她当年偏心屠蒙委屈我的老四,她在我这儿就过不去!更何况你前些日子收下的那个苏檀,可不就是经了她的手送到你面前的?”
皇帝面色一变,连忙道,“这你可不能污蔑朕!朕什麽时候收下苏檀了?”
“你没收苏檀?”皇贵妃歪着头挑眉。
“当然没有!”皇帝义正言辞地说完,赶紧解释,“你又不是不知道,朕对先皇後一向敬重。苏檀既事她的血脉亲人,又极力装扮成她的模样,朕当真收了她,岂不是亵渎了先皇後?”
若皇帝对先皇後当真有多麽多麽深的爱恋,在她离世之後,寻摸几个容貌相似的美人倒也不误可能。但皇帝对先皇後的情谊明显不是这回事,他又怎会行此荒唐之事?
皇贵妃没再说信还是不信,只道,“可是为何我收到的消息,自你那日探过宁妃的病之後,便召了那苏檀好几次?我还听说,如今苏檀的一应衣裳首饰,全都是你赐下去的?”
“朕是召了苏檀好几次,但那不是因为她是皇後的血亲又长得像皇後?”皇帝一脸无辜地解释道,“朕将她召到身边来,和戴权回忆往昔的时候,看看她的容貌,也能多回想回想皇後和太子的音容笑貌?”
皇帝微微叹口气,继续道,“至于她的衣裳首饰,她脾气性子和皇後差得太远,硬学着皇後的装扮简直不伦不类,索性朕就直接赐了衣裳首饰下去,也免得伤朕的眼。”
皇贵妃深吸口气,不敢置信地看着皇帝,“就为这个你就一次次把她召到身边去?你不知道她极擅长调香?你就不怕她暗地里对你动手脚?”
“表妹别担心!朕还是很惜命的。”皇帝轻轻握住了皇贵妃的手,“朕赐下的衣裳首饰都是熏了香的,若她当真动了手脚,那才正是人赃并获。”
“而且朕召见她的时候,同时也会召了太医伺候着,严防死守之下,才不会给她任何动手的机会。”
皇贵妃忍不住摇头,冲着皇帝轻斥,“也不知你这兴师动衆的是在干什麽!”
皇帝握着皇贵妃的手紧了紧,声音低落了下来,“表妹,我的身子我知道,虽然在去年封桓儿的时候好转了几分,但这一年多下来,又渐渐弱了。”
“表哥!”皇贵妃惊骇地瞪大眼,漂亮的眼睛里立刻蒙上了一层水汽,“你!你不要吓唬我!我听了真的会当真的!”
“看来是我吓到你了!”皇帝轻轻抚了抚皇贵妃的脸颊,勾唇笑了起来,“别怕别怕啊!我只是觉得身子弱了些,所以特意找太医来问了,只要不再过度劳累,离油尽灯枯还能有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