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最後的这出大戏演得更精彩,云茂特意给两边人都挖了坑。
最後太傅等人一头栽进了坑里,而屠渊的人发现了端倪,平平稳稳地获得了胜利。
听完云茂的话,场中一时静了下来,衆人都不知该说些什麽。云茂足够倒霉,但他也足够心狠,今日虽是立了功,但他原本的想法便已经足够他获罪赴死。
皇帝叹了口气,对着云茂道,“今日之事,你虽有功,但过亦不少。若你已决心赴死,朕便给你一个机会,容你自戕于此。至于你的母亲,你也不必担心,朕会让人护着她,直到她平平顺顺地寿终正寝。”
“多谢皇上!”云茂感激地冲着皇帝行了一礼,正要提出自己的死法,云茂脑子里灵光一闪,忍不住问道,“若我改了主意不想去死,皇上又会将我如何?”
“若你改了主意?”皇帝微微一愣,还是答道,“自是按律该罚就罚丶该杀就杀,还能如何?”
“皇上!”贾赦默默探了探脑袋,冲着皇帝笑道,“这云茂乃是难得的制药人才,若他不死,何不将他留下制药,令其将功折罪?”
他眨眨眼睛,向皇帝举例子,“之前臣等便见识过,云茂手中有一味秘药,能骗过军中斥候的查探,若将其用来我军的探子上,岂非如虎添翼?”
“再有,方才最初起效的秘药,若是能在两军交战之时,用在敌军身上,无论面对何种敌人,我军何愁不能得胜?”
“你可真是说得出来!”皇帝直接被贾赦气得呛住。
贾赦轻咳了两声,状似羞赧,“臣不过是为了我朝和平罢了。”
“罢罢罢!”皇帝无奈地摆摆手,“朕就把这云茂交给你了!若他还是执意要死,你必要让他安安生生地归于尘土。若他不想死了,你也要确保他安分守己地为我朝所用!”
“皇上请放心!”贾赦自信地拍胸脯。
毕竟屠渊手下的沈老,正是云茂的克星,完全不愁云茂不能人尽其用!
云茂之事议定,皇帝看向已经被大臣们趁机拿了腰带捆缚起来的太傅等人,意兴阑珊道,“这些人意图谋逆,全都拿进狱中,待抄家审查过後,再以罪论处!”
“不!”才消停下来的太傅高呼一声,又挣扎了起来,“我还没输!我还有禁卫军!我的人马上就能带着禁卫军来把你们通通杀掉!”
“你做梦去吧!”屠润蹦出来,一脚踹到太傅的嘴巴上,踹得他没了声,才冷哼道,“你都知道辅政大臣不能选禁卫军统领,为何就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我告诉你吧!你安排的那些人,早就被统领派人盯了个严实。今儿我们这边还没出现动静,他们就已经被全部拿下了!”
太傅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更加用力地挣扎呐喊,“不!我不信!我不信!”
屠润又给了他嘴巴一脚,吩咐一旁的大臣,“听他这含含糊糊的叫声都刺耳!赶紧堵了嘴带下去!”
“是,臣这就去办!这就去办!”那大臣连连点头,直接拽下了太傅的鞋子,塞到了他的嘴巴里。
正要抓着太傅往外走,就听高台上皇帝道,“你们都别动,等禁卫军来拿人就是。”
大臣们立刻停下了动作。
就见四周阴影中一支一支禁卫军的队伍鱼贯而出,先抓了早被捆缚住的大臣,又点出他们的家眷,悄无声息地便又消失在了阴影之中。
在衆人的惶然之中,皇帝肃然道,“今日这宴被毁得差不多了,不过总归是中秋佳宴,该要说些好消息才是。正好方才太傅提了三道圣旨,朕便从善如流了。”
说完,皇帝朝着身侧的戴权使了个眼色。
戴权当即带着一名小内侍上前,小内侍双手之中,正捧着三道卷轴。戴权向皇帝行了一礼,便取下卷轴,展开一一念了起来。
第一道圣旨是给皇贵妃的,通篇的溢美之词後,是册封皇贵妃为皇後。皇贵妃一惊,面上忍不住露出几分抗拒。然而面前是皇帝灼灼的目光,背後朝臣命妇也全在看着她,皇贵妃终是接下了这道圣旨。
第二道圣旨是给屠渊的,比前一道圣旨略微少了两成数量的溢美之词,然後便是册封屠渊为太子,并择吉日传位。
屠渊自然是拒了,朝臣自也有劝的,不过皇帝以自己的身体病弱需要调理为由,在屠渊数次推让过後,终是让他接下了这一道圣旨。
而最後这一道圣旨,和前两道完全不同,通篇全无一个好词,反而是将江南的官场勾结丶各地的护官符丶乃至今日的这一场乱子写得淋漓尽致,直念得在场衆臣一个个红了耳根。
这道圣旨最後,皇帝只说了一件事,从禁卫军中调拨人手,成立锦衣卫,只听从皇帝命令,监察天下百官,得皇帝谕旨,即可调动军队丶先斩後奏。
衆臣心中自是不情愿,然而所有的劝解之语,在看到场中的狼藉,和同僚们的青肿面庞脏乱衣衫时,全都吞进了肚子里。面对着前同僚们造成的破坏性後果,衆大臣谁也没脸说出自己反对的话。
就这麽一迟疑的功夫,皇帝抛下一句“天色晚了,该回家安歇了”,便施施然地带着皇後回宫去了。
衆臣阻拦不得,也只能满腔郁闷地各回各家。
屠渊被封了太子,皇帝也给他在宫中准备了个住处,但王府的女眷和孩子们,却还是需要先回王府,收拾妥当之後再进宫。
于是,屠渊安排了妥帖的人手,再将她们送出宫门,才带上同样送了荣国府女眷出宫的贾赦,来到皇帝安排的宫中的住处。
等到屋里只剩下两个人,屠渊当即便将人紧紧搂进怀里,“恩侯,快了,我就快要登基了!到时候,我就能成为你最大的靠山了!”
“你从来都是我最大的靠山呀!”贾赦回抱住屠渊,“不过,等你登基之後,怕是要更累更难了!”
一个皇帝要设立的锦衣卫,一个疑似与太傅和甄家勾结的南安郡王,每一个都不是好啃的骨头。
听出贾赦声音里的心疼,屠渊双眼泛柔,笑得自信,“你放心吧,这两件事我都早有准备,之後慢慢来就是了。”
“你心里有数就好!”贾赦缓缓呼出一口气,将自己轻轻贴在屠渊身上,“不过我也就帮着你惦记这一回了,往後我可得仗着你这靠山,再过些逍遥自在的舒坦日子!”
“好!”屠渊笑着点头,“只要你永远陪在我身边,定然让你过上舒心顺意的好日子!”
贾赦哼哼两声,微微松开屠渊,看向他的眼睛,“你放心!你可是我最大的靠山!我们自然会永远在一起!无论是谁,也别想把我从你身边赶走!”
屠渊眼中立刻盈满了笑意,轻轻吻在了贾赦的唇角上。贾赦缓缓闭上眼睛,手上微微用力,配合地亲了回去。
永远不分开呢!嘻嘻!